“我来得倒是不巧。”老太妃刚起,又绕着王府跑了几圈,神清气爽的进来了。
“昨晚听说你被刺杀受伤了?”她上下打量几眼走近,对身侧的嬷嬷道,“你看,就说不用着急吧。小伤死不了,大伤我来也没什么用,该死还得死。”
虞年年站起来给她请安,太妃顺手揉了她一把头发,带她一并坐下,“长高了不少。”
慕容澹自太妃进来的那一刻,就感到了窒息。
虞年年夹了块儿切好的馕饼喂在他嘴边儿,馕切的只有鸡蛋大小,里面裹着剁好的猪肉末和香辛料。
老太妃一笑,将筷子接过来,“给我吧给我吧,你好好吃饭,我吃了饭来的,正好也没什么事儿。”
虞年年一想,太妃到底是慕容澹的亲生母亲,怎么也得比自己这个外人照顾的要好,当即痛快的把筷子给她。
慕容澹脸都青了,当即拒绝,往后坐了坐,“我不要了,吃饱了。”
太妃啧了一声,“别啊,我好多年没给你喂过饭了,来,张嘴。这桌上东西都没动多少,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吃饱呢?”
“快点吃饭,不是手不能动吗?”在虞年年期待的目光中,慕容澹终究是张口,咽下了那一块儿饼。
老太妃像是找到了乐趣,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勺粥,烫的慕容澹舌根发疼,但碍于形象,只能强忍着不做分毫表现。
“母妃真是好久没这么喂过你吃饭了,你那么小的时候,就学会自己吃了。”老太妃像是感叹。
慕容澹却记得,她没什么耐心,哄他玩一会儿都不耐烦,别提给他好好喂口饭了。当然以她冒冒失失的性格,就算真心想喂,他也不敢接受。
他皱了皱眉,冲着虞年年可怜巴巴说了声,“烫。”
不待虞年年说话,太妃就打断他,“烫什么烫?男子汉大丈夫,别跟个小姑娘一样娇气。哪里烫了?就是微微热一点儿。”
她又往慕容澹嘴里塞了一大口粥,“吃!”
若不是虞年年在,慕容澹尚且想保留些体面,他早就掀桌同老太妃打起来了。
虞年年看着慕容澹母慈子孝的一幕,略有些羡慕,她母亲早早就死了,死之前,多半时候是疯的,仅存些温柔时刻,都让她缅怀了十几年。
“你也别光看,快吃。”太妃夹了只卤鸽子蛋放进虞年年碟子里,“这个好吃。这么瘦,快多吃点儿。”
她也没问为什么走了的人,又回来了。
吃过早饭后,老太妃便心满意足走了,慕容澹喝了好几杯凉茶,才将舌根的疼压下去。
因为他是为虞年年挡的刀,虞年年心里有愧,自然时时刻刻守在面前儿照看,渴了给他倒水,冷了给他盖被。
姚生听从慕容澹的命令,将他遇刺危在旦夕的消息隐晦传出去,登时长安里一大半人都坐不住了。
一些是着急,一些则是蠢蠢欲动。
少主年幼,摄政王又病危,有人难免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慕容澹今日与昨日都不曾出现,只是将朝中重要的折子送往摄政王府。
余下的则是朝臣各司其职,看着处理。
用慕容澹的话说,沈之昂年轻气盛,精力旺盛,能者多劳,想必身兼数职也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