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自你去后,这世间所有人都在欺辱你的宝贝。
“小姐莫要哭花了妆,若老爷在天有灵,定会支持您和离的。”
绿榕在一旁红眼劝道。
“是,请父亲放心,女儿必不辱没您的风骨和教导。”
沈拂烟沾干满眶泪水,透过车窗一角望着头顶青天。
父亲会保佑她的。
正收拾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夫是她放在宣家的自己人,声音有些紧张。
“夫、夫人,马车同别家撞头了。”
“谁家?”
沈拂烟起身探出头,却见对面停着一辆四马檀木车,刻着独属于锦衣卫的印迹。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幕帘,裴晏危缓缓从中走出,身上是玄黑的锦衣卫朝服,透着张牙舞爪的肆意。
“沈大小姐,又见面了。”
他站在沈拂烟车下,仰脸看着她,朝她伸出右手。
沈拂烟面色不变,任由他的手悬在空中,冷然道:“裴都督,男女有别。”
身后的绿榕脸都白了。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之首,小姐竟敢这样同他说话。
“本督又不是男人,”裴晏危轻笑一声,收回手,目光扫过沈拂烟微红的眼尾,脸色阴沉了些,“去皇城?”
沈拂烟不回答他,只低头道谢:“昨日多谢都督为臣妇解围。”
若不是此人,宣家那帮人不知要和她掰扯多少。
“谁帮你了?”
裴晏危的声音莫名有些不悦。
“本督只是奉皇命行事,还请宣二夫人莫要自作多情。”
他从不叫她“宣二夫人”的。
沈拂烟压在心底的酸楚又涌上来一些。
她定了定神:“是,都督辛苦,臣妇这就让车夫开道,您先走。”
裴晏危毫不客气,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时,却从袖里掏出一个小盒抛给她。
“拿着用。”
沈拂烟不明所以,眼见他的马车走远,才和绿榕重新上车。
“小姐,您和裴都督……认识?”
绿榕没忍住心底疑惑。
“算是认识吧。”
沈拂烟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