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都督不在,是他这个阉人瞧见了昏迷中的绿榕,若真要让都督碰上了,恐怕此时府中已经血流成河。
“无事就抬出去,好生养着,来日送回沈府。”
提到沈拂烟,裴晏危周身戾气消了一些,依旧可怖的骇人。
他不住地摩挲着手串:“是谁的人?”
钟公公赶紧低头:“是相府的人。”
“那明日就对相府动手。”
见有人过来搬动绿榕,钟公公补充:“都督,沈大小姐来了,就在屋外等着。”
裴晏危抬起手,众人停下手上动作。
“她来了?”他眼底划过一丝亮光,白得透人的脸浮现出一丝血色,“先别动绿榕,我从后门走,先去沐浴更衣!”
这浑身是血的模样可不能让玉儿看见了,否则定会吓到她。
沈拂烟站了片刻,便有丫鬟过来迎她去了一处偏房。
她满脑子都是方才绣姑娘从裴晏危房中出来的样子,一时担忧绿榕、一时唾弃自己,裴晏危踏进门时,看见的便是一张有些委屈的脸。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他急速沐浴过,长发微湿,身上还带着清新的水气。
沈拂烟嗅到了皂胰的味道,只觉得眼框烫得可怕。
她偏过头,不想让裴晏危看见自己的脆弱:“臣女御下不严,丫鬟被人绑到都督府,惊扰了都督,特此前来赔罪。”
怎么如此生疏?方才分开时还好好的。
裴晏危蹙眉走近:“赔什么罪?”
又不是她做的事,再说了,在他面前,她便是有错也没错。
她这般疏远,是不信他?
他心底生出一股戾气。
“确实该赔,不若沈大小姐想想如何抚平本督的怒火。”
他坐在沈拂烟身侧,看着她俯首露出的皓白脖颈,眼神暗涌。
沈拂烟未说话,裴晏危心觉不对,上前掰过她的脸。
“这是怎么了?”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他的心倏然被刺痛。
“臣妇有罪,任凭都督处置。”
沈拂烟拨开他的手,竟挪动双腿,准备跪在他身前。
裴晏危赶紧将她搂入怀中,雪白的衣衫上霎时露出眼泪浸湿的水痕。
“怎么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