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宰先生现在好象安定下来了。”
“那……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逸俊担心是不是智恩的情况不好,赶紧问道。
“李英宰先生当时也在车上,所以请您说服他,让他抽时间接受检查。”
医生向逸俊说明了情况,说英宰一直追随着和他一起送来的女患者,自己却拒绝接受检查和治疗。逸俊知道自己的猜测变成了事实。
“大哥……”
听完医生的说明,逸俊推开病房门,英宰正坐在智恩的床前,上身靠在床上,闭着眼睛。逸俊走过去一看,英宰把从护士手里接过来的创可贴放在智恩手里,拉着她的手睡着了。
“又要挨经纪人的训了……”
尽管尹科长脸红脖子粗地强烈反对英宰在三十岁之前结婚,但逸俊仍然决定站在英宰这边。心里怀着这样的想法,英宰在智恩身边沉睡着的样子在他看来是那么平静。
智恩做了个梦。那是他以前曾经梦见过的场面,智恩正在给花坛里的花草浇水。
“怎么回事……怎么又是这个梦?啊……这个结局实在倒霉透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梦,那么,当水管里喷出的水柱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就应该听到某个地方传来马蹄声了。果然,她的料想丝毫不错,一切都被她猜中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现在连梦也能重播了?”
智恩心里很不痛快。在西方电影里经常听到的马蹄声停在栅栏旁边,梦中那个骑着白马的混帐男人又来向她讨水喝。
“小娘子,可以让我喝杯水吗?”
连台词的语气和助词都一模一样。智恩翘起嘴角,发出“扑哧”一声冷笑。现在她才发现,那个家伙帅气的脸和某个人很像。
“哦,我的上帝呀!我早就应该知道了!这个梦是现实的预言啊!!”
不管骑白马的那个男人多么惊讶,智恩伸开双臂朝着天空大声喊了起来。他说口渴,我倒杯水给他,那么他又说了些什么!
这不跟那个家伙一样吗?他要我帮忙,我就不惜一切代价跑过去帮他,可是他又批评我多管闲事。啊啊,原来老天早就提醒我小心了,可是我却没看出来,最终还是上当了。我一看到王子那华丽的微笑和无可挑剔的美貌,就像丢了魂儿似的,忘记了梦中的教训。
“我再也不会上当了……”
智恩把手里的水管扔在地上,拿起插在花坛里的铁锹向王子递了过去。然后,她冲着不知所措瞪着她看的王子开朗地笑了笑,说道。
“这口井不是你挖的,你自己挖口井吧。”
王子目瞪口呆。智恩情不自禁地“嘻嘻”笑了。
——嘻嘻嘻嘻。
英宰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他吃惊地抬起头来。家人和经纪人离开以后,他疲倦得睡了一会儿,也许是产生了幻觉。
“啊,刚才我睡觉前说到哪儿了?”
英宰傻乎乎地问不可能回答他问题的人,然后揉了揉充满困意的眼睛。
“对,我说到昨天冲你发火的理由时就睡着了……所以呢,这个嘛,哼……我为什么那么生气呢……”
这些话很难说出口,于是他又做深呼吸,然后慢慢地说了下去。
智恩并没受到重伤,只是在事发当时,脑部受到轻微的冲击,猛然昏厥过去了,现在脑波已经恢复正常了。不过,智恩仍然没有醒来。刚才医生来了,说智恩只是“处于深沉的睡眠状态”。说实在话,当英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没了气力,腿也颤抖起来。
真可恶,她竟然平静地“沉睡”。英宰望着智恩,说起了他发火的理由。
“你对惠媛说,她决定和我大哥结婚,这本身就很奇怪……可能话不是这样说的,但意思差不多。我走进庭院的时候,听得清清楚楚。我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这个。”
他拉着沉睡的智恩的手,嘴里唠叨着“不许装糊涂”,摇晃了几下,然后继续往下说道。
“因为将和惠媛结婚的人是我大哥,我才会承认他们的婚姻,而不去阻挠。我大哥……被亲生母亲抛弃以后,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现在他比我更像个男子汉,所以谁也看不出来,其实他小时候还因为这个接受过特别治疗。我不能让他再经历第二次痛苦。我做为弟弟,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
是的,他一方面是希望惠媛幸福,其实更希望大哥能得到一个女人的爱,并且相信这份爱,从此寻找到心灵的宁静。
“我这个人,讨厌家里的事情,也讨厌父亲的生意,我把这些当作负担,所以这一切都推给了大哥……你也知道,我是个自私自利,我行我素的人。大哥为了得到父母的喜爱,强迫自己做一名好学生,努力帮助大人打理家中的事情,我正是了解哥哥的这个心思,才利用他的。他的人生因此变得这么窝囊,我不能再背叛他了。所以你不能批判他们两个人的婚姻。”
智恩睡着了,没有回答他的话,所以英宰才能理智地说下去。如果智恩瞪着眼睛开动她的连珠炮,肆无忌惮地反驳一通,他马上就会愤怒之极,变得感情用事了,所以他想趁现在把所有的话统统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把话说完了。我为什么生气,已经解释过了。醒来以后不许生气!”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这种奇怪的说法,反正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他心满意足地伸着懒腰,脸上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