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萝卜现在烧的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可是这帮人还要跑来欺负他。
闻灼开始在小木屋里翻东西,他在封契的包里翻出来了那只匕首——封契从来不用这个,他拿着匕首只用来切割木头和绳子,他知道这是一场比赛,所以一直都留有余地。
但闻灼已经没有了。
当有些想法被压抑久了,它们就会在无形中变得更大,更磅礴,这时候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火星,“轰”的一下爆发。
要把所有东西都炸的骨头都不剩。
打从那些人出来叫嚣踹门的一瞬间,闻灼心里面压着的火药桶终于爆了,愤怒冲上了他的脑子,让他的大脑都有片刻的空白,他现在只想把这群人的嘴巴缝起来,把他们的脑袋摁进裤裆里,让他们这帮贪得无厌的王八蛋都统统消失掉!
握紧匕首,闻灼转头冲向了木门。
他现在满脑袋都是一个念头,拧开木门,捅上去,让这帮贪得无厌的畜生闭嘴,不要吵到他的萝卜睡觉。
但是他在冲出去的瞬间,腰上突然重重被人一箍。
动作太熟悉了,他整个人都被拽回去了,跌坐到一个温热的怀里的时候,他才发现封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把他抱在怀里,眼眸沉沉的看着他。
闻灼脑袋里那些奔涌叫嚣的念头一下子就又都涌回去了,钻回到了他的身体里,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他坐在封契的怀里,兔子眼红红的看着封契,半响才意识到什么,一开口就是软软糯糯,拖着长调,带着点沙哑和委屈的声音:“你醒啦?”
封契揉着闻灼的脑袋,轻轻地“嗯”了一声,左手一握,就把闻灼手里的匕首拿回到了他自己手里。
闻灼刚才还有些凶煞的小脸一下子就软下来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有些局促,像是个惹了祸的小孩儿,不安的搓着手:“他们,他们又来了。”
他这副模样太乖,太有欺骗性,好像刚才要冲出去捅人的那个不是他似得,封契把匕首放下,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还是有脾气的,封契想,果然兔子急了也能蹬鹰。
他也是装到不能再装了,所以才爬起来的。
“把衣服脱了。”封契伸手捏了捏闻灼的腰,在闻灼惊讶的目光中,补上了下一句:“我去解决。”
闻灼这才记起来封契的衣服现在还被他放在外面烤呢,他惊觉封契现在身上其实是没有一件衣服的,而他正坐在封契的怀里。
闻灼的小脑袋一下子不知道往那边撇了,而封契还抱着他等着他的衣服,门外还有人在咣咣踹门,越踹越凶,闻灼最后红着脸,飞快的扒下了自己的上衣和裤子和鞋子丢给封契,想了想,袜子也扒下来了,然后顶着封契若无其事的眼神钻进了睡袋里面,连脑袋也不给封契露出来。
闻灼的衣服对于封契来说小了不只一号,闻[獨]灼把自己的脸埋进睡袋里的时候,好像隐约听见了布帛撕裂的声音。
闻灼也没敢探头出去。
直到小木屋的插销被人打开,封契拉开门走了出去后,闻灼才探出脑袋来。
封契出去的时候还没忘把门关上,闻灼抬起头来,木屋里只有昏暗橙暗的一根蜡烛,门外却已经是微亮清白的天,在亮和暗的交界里,闻灼只看见了他的小腿——因为裤子短,所以封契的脚踝露在外面,闻灼觉得他走起来一定很不舒服。
然后门就关上了。
闻灼飞快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他身上只有一条小内裤了,所以走出来的时候颤颤巍巍的,冷的直打抖,可是他还是想走到门口看看,他有些担心封契受伤。
也不知道外面是多少个人。
他打开木门,北风立刻卷了进来,无孔不入,闻灼被吹得微微眯起眼睛。
小木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飘飘摇摇的往下落,看天色现在已经是早上九十点左右,外面白茫茫一片,地上有打斗过的痕迹,封契已经不知道跟人打到哪里去了,但他隐约能听到痛呼声和熟悉的“砰砰”声。
开始砸人了。
闻灼伸手揉了揉被风吹得发僵的脸蛋,放心了些,短暂的关上门,过一会儿不冷了,又打开门,听着砸人的声音,数着数,声音停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了。
闻灼想,封契这是换人砸了。
他有点想出去看看,但他连个袜子都没有,现在他的前脚掌点在木头地板上,冻的他脚趾生疼,他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忍不住了,就把门关上,躲到睡袋里暖和了一会儿,又想去门口看。
结果这回,他从睡袋里爬出来,刚跑到门口想伸手开门,木门自己就开了。
封契左手腋下夹着一大堆衣服,手里还提着两双靴子,维持着用脚蹬开门的姿势,跟闻灼正撞上。
闻灼一抬头就对上封契急促起伏的胸膛,再往上看,一滴汗正从封契的额头上顺着脸颊往下滑,一路滑到那线条分明的下巴上,封契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热气腾腾的味道,让闻灼一下子就想到之前他在睡袋里,和封契紧紧抱在一起的温度。
脸上一热,闻灼赶忙让开半步,让封契进来了,在封契进来后又赶忙把门关上。
封契放下了一大堆衣服和两双靴子,然后微喘着粗气站直了身体,有那么一瞬间,闻灼觉得封契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出去打猎的丈夫满载而归,而他负责在旁边帮封契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