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砸了多久,莫柯良扔掉了手中的石头,颓然坐在草地上。他回头看了看齐琪,再看看被自己砸得头破血流、出气多进气少的夏洛可,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忐忑,再到惊慌。
“我杀人了!该死,我疯了吗?把夏洛可逮到就行了,干吗把她也杀了!这下怎么办,怎么办……”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莫柯良现在后悔了,后悔当时太过冲动,也后悔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现在好了,齐琪死了,夏洛可也差不多了,这女人一死,自己也成了杀人凶手。搞不好还会把齐琪的死也算在他身上,那他可就是有冤都没处说了。
“冷静,要冷静……好好想个办法……”莫柯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量着左右的环境,不过他这样的自我催眠似乎没什么用处,不管他如何压抑,都不能平复混乱的心绪。
“冷静,冷静个屁啊!赶快跑才是正事!”莫柯良猛拍了一下地面,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小树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弥漫了一层浓雾,莫柯良看到了,却没有在意,埋着头冲进了浓雾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洛可动了动,慢慢翻身坐了起来。她用手摸了摸面颊,火辣辣的一片,再摸额头上,起了几个指头大的包,稍微用力一按,还隐隐有点疼。夏洛可气急败坏道:“莫柯良,你他妈有病是吧,干吗打老娘!”
在夏洛可的记忆中,她原本在跟踪齐琪,结果走着走着,莫柯良就出现了,抓着她的头发,二话不说先来了几耳光,当下就把她打蒙了。然后这姓莫的好像还对她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当时夏洛可脑子乱哄哄的,也没在意,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哪想到还没说几句,莫柯良似乎被她激怒了,于是又挨了一顿耳光,被他摔到了地上。夏洛可因为莫柯良和齐琪偷情的事,心中本就有怨气,现在又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也火了,骂了几句就想跑。
结果,她还没起身就被莫柯良一个饿虎扑羊扑倒在地。当时的姿势有点暧昧,夏洛可躺在地上,而莫柯良坐在她身上,这让夏洛可以为莫柯良想对他施暴,顿时满心怨气烟消云散,暗暗窃喜,原来这姓莫的喜欢来强的。她正考虑要不要稍微反抗一下,再半推半就,哪晓得这家伙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地砸了夏洛可一顿。疼倒是不太疼,就是砸得有点眼晕。等夏洛可回过神之后,莫柯良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妈的,遇到神经病了!”夏洛可捂着额头四下寻摸,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自己的随身挎包,想来莫柯良就是用这东西打自己。本以为莫柯良想通了,结果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顿,夏洛可心中别提多郁闷了。
等等,刚才那姓莫的说我什么来着?夏洛可沉思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来,当时莫柯良说她杀了齐琪。
“我杀了齐琪?怎么可能!”夏洛可自语着站起身来,视野随即开阔了许多,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夏洛可吓得一颤,脑子里突然多出了很多记忆——红裙艾达夏,齐琪,还有自己。
“我……我真的杀了齐琪……”夏洛可惊疑不定,慢慢地朝那女人靠近,刚走了几步,那女人突然动了动,吓得夏洛可连连后退。
那女人坐了起来,转头看向夏洛可。只是一眼,就吓得夏洛可魂飞魄散——那是多么恐怖的一张脸啊,脸上尽是深浅不一的抓痕,皮肉狰狞地往外翻着,有几处还看得见惨白的骨头,鲜血不停地从伤口处往外涌,只是一小会儿,她的脖子和上衣就完全被鲜血染红了。
在夏洛可恐惧的目光中,一脸烂肉的齐琪一步步向她走来。夏洛可想要逃,没跑几步,脚下一绊,就摔倒在地上。
“不要……不要过来!”夏洛可闭着眼,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挎包。没挥几下,手就被逮住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别怕,是我。”
夏洛可一愣,睁眼看去,却发现抓住自己手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艾达夏。艾达夏温柔地抚摸着夏洛可的面颊,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她的声音,好像有种莫名的魔力,使得夏洛可放弃了挣扎,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拿走了挎包。
“那么,现在该我了……”艾达夏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她的脸突然变成了车祸红裙女的样子,双手高举,手中的挎包赫然变成了一块碗口大的石头,用力地砸下。
一瞬间,夏洛可突然清醒了过来。但随即,眼前便是一黑……
生存狂,说的是一类人。这类人眼中的世界并非那么美好,而是处处充满了危机。洪水、地震、火灾、核爆、火山喷发、金融危机、电网崩溃、世界大战、未知病毒……这些看似出现率低微,却确实存在的事故,在他们心中被无限地放大。他们害怕置身于这样的灾难中,所以时刻都准备着应对的方法。
他们大量储备粮食,囤积武器弹药和生活物资,挖掘掩体,以迎接灾难的到来。他们所做的一切,在常人眼中的确疯狂荒诞,但在他们自己的眼中,这却是明天的保障,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心生活。他们并不是为了做救世主,他们在乎的,是明天如何生存,如何让自己,让家人、爱人、朋友活下去——这是他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