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玛莲莉应了一声,伸手取出一块宝石。这宝石约小指大小,通体晶莹透明,闪烁着变幻莫测的荧光,以我多年盗贼的经验,至少价值万金。
当然,在作为大陆最强大的帝国的公主眼中,这自然算不了什么,她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宝石投入比坎身前的小木箱内。
“这是提问之前奉献给创世神的祭品!”一旁的苏拉格知道我不明白,小声地为我作解释,“只有奉献珍贵的祭品,你提出来的问题才能得到正确的解决!”有钱好办事,看来连创世神也是个势利眼,我感慨不已,真是世态炎凉啊!
心中大为奇怪,乞求神灵的指引需要的应该是信徒们坚定的信仰,就算有祭品也只是信徒自觉自愿的奉献,从未听说过事先要收费的;再说了,我们现在只是请先知解答疑难,怎么又扯到创世神的祭品身上去了?而且,像比坎先知这种几乎可说能与神明对话的人,看重的应该是人类最深层次及最本质的一些东西,怎么还会对这俗不可耐的孔方兄有所要求呢?
应该是为比坎先知的巨大名气所慑,再加上之前的确是通过对方才找到的我,对于这些一眼可看破的问题,身边这些精明强干的帝国精英们却无一人提出质疑,反而是无不遵从地按他的要求认真办到。
除此之外,我还从对方身体上感觉到一种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活动活跃而微弱,根本不像一个有着近百年修为的传奇人物,反而更像一个出道不久的年轻的毛头小伙,同时,我敏锐的嗅觉从对方身体上闻到的也是十分年轻的味道。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盯着面前几乎被全部遮掩的“先知”,联想到他之前很像是故意压低嗓子的声音,我有种冲上前去拉开他斗篷的冲动。不过,我迅速克制住了这很不理智的想法,但在暗地里,却更加仔细地观察起对方的举动来。
按照比坎的要求,玛莲莉公主伸手按在魔晶球上,不断地在心中默忆她的疑问,片刻之后,魔晶球开始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比坎便于此时凑到魔晶球之前,他向里面看了一眼,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抬起头,奇怪地问玛莲莉道:“你的问题是与他有关吗?”说着,将目光投向了我。
“什么?”我心中剧烈地一震,“难道艾斯特塞九世对我的身份起了怀疑吗?”望向玛莲莉,她却也是一脸的疑惑。
她讶然道:“不是啊,我问的是有关玛法先知最后预言的问题!”
什么!我又是一惊,我在这个大陆上时间也不短了,辛闻秘史也听过不少,但从未听过什么“玛法先知的最后预言”。再说了,就算有这个预言,那比坎怎会认为与我有关呢?一时间,疑问纷至沓来,我的头都要裂开了。
“这样啊……”比坎沉吟片刻,对我道:“你也过来按住魔晶球。”
压下胸中无数的疑问,我依言走上前,蹲下身子将右手按在魔晶石之上。
当我的手按在魔晶球上的那一刹,它立即起了反应,原本蒙蒙的白光突然间变成急速流转的耀眼红芒,晶石所蕴的魔法能量也汹涌而出,地表也不禁轻微地颤抖起来,似有什么东西想从中冲出来一般。
“咦?”比坎的惊呼与其他几人同时响起,显然也是从未见过如此奇景。带着几分惊讶,他再度将眼睛凑到了魔晶球之前。
“啊!”刚接近魔晶球,比坎便骇然大呼起来,身子一挫,重重地向后摔出。
怎么?我们皆是一惊,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居然会吓成这个样子。我赶紧站起身来,想上前扶他。
“不!不要!你不要过来!”见我有接近他的想法,比坎如见了鬼般竭斯底里地尖叫,挥手舞足地阻止我靠近,几乎要哭出声来。就在他拼命冲我大叫的仰头瞬间,头顶的斗篷掀了开来,现出一张年青而苍白的脸,本来还有几分英俊,但在此刻,已因恐惧而无比扭曲。
“你是谁?”苏拉格一个大步蹿到此人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手腕一翻,腰间的长剑便抵到他的喉间,声色俱厉地道:“真的比坎先知在哪里?”
“我……我……我不知道啊!”假比坎此时才意识到他的身份已被拆穿,眼见锋利的长剑就在项间蹭来蹭去,他的舌头立即打了好几个结。
“不知道?”苏拉格作势欲劈,“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
“不要!不要……”那小子吓得魂飞魄散,满头冷汗涔涔而下,赶紧解释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说着,就将一切的隐情老老实实地招了出来。
原来,他叫亚姆斯文·比莱卡,是曼德费尔大陆上一个小有名气的盗贼,今年二十五岁。在他这种年龄段上,自免不了有些年青人的冲动。他也不例外,整件事情的起因就在于他在一次酒后的冲动中发下豪言,一定要揭开比坎先知的生死之迷,于是,清醒后又不好意思反悔的他就独自一人闯入了吞噬森林。
他还是比较幸运的,在经过无数次垂死的考验后,终于发现了比坎先知曾经居住过的地点——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之地——但是,当他来到这时,除了这个我们所看到的这个魔晶球外,这里已空无一物。
没有搞清比坎生死的他不想回去被人取笑,而他又在无意中发觉这个魔晶球具有预知的魔力时,他灵活的脑瓜立即发挥了作用,念头一转便找件黑袍将自己全身罩住,摇身一变成为大陆上最负盛名的预言家:比坎先知。
当他故意给一个猎人作了一番预言后,比坎先知重现人间的消息立即在整个大陆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四下慕名而来之人络绎不绝,借助着黑袍的掩饰与魔晶球准确无误的预知力,他利用面前的木箱与关于“献给创世神的祭品”的那套说辞,大发横财,赚了个满盆满钵,直到遇见了我们,这才被不幸拆穿。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了。”最后,作为整段话的结尾,他给他的叙述作了个如上的总结。
是这样啊!我们这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原本是一个盗贼假冒比坎先知,难怪我一直觉得不太对劲,也难怪对方嗜钱如命。想了想,我开口问亚姆斯文道:“那么,你刚才看到什么了?为什么怕成那样……”
亚姆斯文这才发现我站在他身边,“啊!”的惊叫一声,满脸惊恐全身颤抖,恐惧地望着我,拼命想往后退,连苏拉格抵在他项间的长剑也似乎不在可怕。
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完全想不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所看到的一定十分可怕,而且,是有关我的命运的。心里打了个突,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自心底缠绕上来,让我禁不住想张嘴喘息。
强笑一下,我挥动手臂,故作轻松地冲着亚姆斯文道:“你看,我有血有肉,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区……”
“不要!”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眼见我的手伸到他的面前,不知哪里来的神力,亚姆斯文居然从苏拉格右手的钳制中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