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惜挽回到安寿宫,天色开始亮堂,一缕晨光落在冰冷的墙头。
整座宫安安静静,没人发现她这个皇后一夜未归。或许是昨日佳节,翠梅他们喝得有些多,也或许是曹福做了准备。
一宿未睡,可她丝毫没有睡意,站在凉台上静静站着。
翠梅出来时,就见着一动不动的徐惜挽,僵站在那里,像被抽走了魂魄。
“娘娘,怎起的这样早?”她走过去问道。
“翠梅,”徐惜挽木木低头,嘴角小声喃喃,“我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这种禁锢的压抑,不喜欢被他掌控得喘不上气。
翠梅脸上一诧,赶紧道:“娘娘是哪里不舒服?”
徐惜挽摇头又点头,最终一抹苦笑。不喜欢又如何?要说天下有不能随意离去的地方,那便就是皇宫。
她觉得憋闷,干脆出了安寿宫,没让任何人跟上。
可是出来了,还有更高更厚的宫墙,无非还是困在这里。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从阳公主的华容宫,想到昨晚家宴上,对方心情也不好,喝了不少酒,便决定去看看。
明嬷嬷引着徐惜挽进了正殿,歉意的说:“娘娘稍坐片刻,奴婢这就请公主出来。”
徐惜挽颔首,心知是从阳还未起床。
大概是有宫人禀告她过来,里头寝室内传来从阳略急的声音,催促着宫人帮忙梳妆。
不由,徐惜挽弯了嘴角,要说这宫里还有什么地方有鲜活气儿,必然是这华容宫了。从阳公主深受宠爱,住的这座宫殿也是极奢华宽敞。
一会儿功夫之后,收拾停妥的从阳公主从寝室出来,三两步跳到了徐惜挽面前。
“见过皇嫂。”少女甜甜一笑,一身粉色衣装好生俏丽。
几番的交集接触,两人早已熟悉,从阳上来就拉着徐惜挽坐去榻上。
徐惜挽坐下,看着身旁少女:“公主好些了?昨晚可喝了不少,看着走路都发晃。”
“叫皇嫂挂念了,”从阳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就是头有点儿疼。”
徐惜挽知道从阳对婚事不顺心,也就没多问,只是嘱咐好好休息。
“晓得了,”从阳应下,接着往徐惜挽身边靠了靠,“皇嫂留在我这儿用早膳罢,等用晚膳,你帮我选选布料,看看做什么样的衣装好。”
“做衣?公主不是很多衣装。我就没见你穿过重样的。”徐惜挽道,想了想问道,“是有什么事?”
从阳笑笑,露出一颗小虎牙:“过些日子母后寿辰,不好大肆操办,只宣了些夫人和姑娘进宫来,陪着赏花。”
太后寿辰,这件事徐惜挽知道,可是原先说是宫里简单操办就好,并没听说有什么赏花。
她心口一跳,明了了几分:“是为陛下
办的罢,他要大婚?”
从阳眨巴两下眼睛,一脸惊讶:“皇嫂,这你都能猜到?”
徐惜挽扯了扯嘴角,这有什么难猜?平时这皇宫不进人,突然来了场赏花宴,来的个个是适龄贵女,不就是因为李黯。
“其实这是母后的意思,”从阳道,“她是太后,总还要帮着陛下张罗的。”
“应该的。”徐惜挽应着。
外头传言新帝与太后很多分歧,太后自然不能放任,甭管是赏花还是选妃,总要做给外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