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窗外,像回忆。
“也可能我这人就是这样,别人也老这样说我的,感情上自私、自我、永远的利己主义者。事实也确实,我爸妈很早以前就不大管我了,他们很早离了婚各过各的,对孩子管控也极严。是,那个孩子就是我。”
“我也没有,感受过什么很热烈炽热的情感。不算一个特别好的人,所以,应该确实不大适合谈感情。”
很淡的口吻,难得地向人吐露心事。
温知予从不觉得自己能有机会听他讲这些的,可他就是和她说了,也没有过多神色。
寥寥几字,却能叫人感受得出他的光鲜过去下,又是什么影响着他这样的性格。
他停顿片刻又说:“不过也确实,有些时候是想做点比较出格的、特别疯狂的事情。”
“比如?”
他看着她的眼睛。
如那天在咖啡厅一般的样子。
温知予感觉有一刹好像有静电从手指窜入,很无形。莫名想到他问她:你对我仅仅是有性冲动吗。
可他停顿了许久,只说:“没有比如。”
“不过也是一刹那蹦出来的想法罢了。”
他收回视线:“所以当她来问我为什么对她那么绝情的时候,我能怎么说呢。说,对不起,我或许只习惯一个人,还是说对不起,我感觉做不到爱上你?”
他扯扯唇:“人活着,又老想要解脱。解脱久了,又老想要不同,这就是我们三观不合的地方。”
温知予默默收拢手指,嗯了声:“挺好的。”
“不好意思,不该跟你讲这些。”
“没事的。”
这场饭没有吃很久,寥寥几句的谈心,之后吃完饭两人各自回去了。
顾谈隽回了住院部,她没问他去做什么,应该去跟他那些朋友会合,张嘉茂给她发了消息要她先回去。温知予出去了,沿着医院门诊部往外走,到门口公交站台搭车。
下午这个点,什么都是高峰。
马路上车流不息,七月燥热的空气流动,整个人也像踩在什么漂浮的云上。
摇晃的公交车上,她单手拎着把手,一直盯着[Jul]的微信聊天框。
删删打打,编辑了一条话语。
[顾谈隽,希望你不要不开心,你一直都很好。]
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发出去。
青春对一个人影响有多大?不幸的人又要用多少年来治愈童年。
温知予收了手机回去,把包放下,陆芹不在,出去跳广场舞去了。她按亮书房的灯,翻到自己高中那些书的时候想到这句话。
她找到一个老旧泛黄的笔记本,应该是她高三的,上边好多英语单词,繁重的课业后,还有滑稽的字体写着一句:[温知予,本月月考英语要考满分哦,朝他前进!]
后面还有:[唉,他什么时候会注意到你呢。]
幼稚得还真像她18岁能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