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轩看着潘喜柿,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他本能地去问:‘喜柿,你没事吧?’
潘喜柿低声喃喃自语:“一样的吗?”
宋家惠说:“我知道你和我们没感情,爱信不信吧!”
潘冠霖急切地说:“怎么不一样?肯定一样啊。平时我们之间也许疏于联系,但是在关键时刻,爸妈也会像对你两个姐姐一样保护你,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啊。”
“爸!”潘喜柿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是轻飘飘的,那种近在咫尺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远在天边。甚至她又在这样的话语前,感到了瑟缩、畏惧和不自然。
潘喜柿忽然又想到了有一年父母来探亲,父亲把9岁的她抱在怀里,她当时的感觉排斥、陌生其实还是能感觉到温暖。只是那种连她也很难捕捉到的感觉稍纵即逝,剩下的更多的是尴尬和陌生。这时她感到自己的嘴唇的温度越来越低,整个人好像置身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连自己的声音和这个世界的一切声响都是轻飘飘的。
“喜柿,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尚云轩疑惑地说,忽然想到了神,“你是不是又低血糖了?”
就在潘喜柿因为早上没吃早饭,犯了老毛病的时候,宋家惠的手机响了,接听后,只听她的脸色和语气全都变了:“喜红,你和笑笑回家了啊,你怎么了?我们马上回去,饭菜都是现成的的,这就到。”
听着老伴儿急切的口气,潘冠霖问:“怎么了?”
“喜红今天有点发烧,笑笑还拉肚子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宋家惠说着,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穿上外衣就往外跑。
“啊?娘两儿都病了,那得赶紧回去。”潘冠霖匆匆跟潘喜柿打了招呼,说着的时候,他的人已经追着老伴儿小跑出了包房。
几乎是同一时刻,那边潘喜柿脸颊和嘴唇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整个人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喜柿!”尚云轩急切的喊声,没能引起那对老夫妻的任何在意,包房的大门仍旧空荡荡的,他们已经彻底走远,没了踪迹。
尚云轩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小碟子里的水果糖,剥开糖衣塞进了她的嘴巴。然后按住她的人中。不多时,潘喜柿缓缓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
尚云轩心有余悸:“姑奶奶,你不是最讲究要吃好一日三餐了吗?知道自己有低血糖的老毛病,怎么还能不吃早饭呢,血糖高是慢性病死不了人,可是低血糖是会死人的。”
吃了糖块儿,又吃了尚云轩叫的三明治和牛奶,还有一大份牛排。潘喜柿又满血复活了。她吃着吃着,忽然笑了起来。
尚云轩说:“又哭又乐瓜子好嗑,你笑什么?”
潘喜柿此时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无论是低血糖带给她的眩晕还是突来的父爱母爱给她的不真实,这一刻全都人间清醒了。她说:“我笑我爸妈接到我二姐电话后,脚不沾地赶紧去照顾亲闺女的样子,你不觉得特别好笑吗?”
尚云轩想了想,然后客观的评价:“无论怎么样,他们心里还是有你这个女儿的,这点你不能否认。”
“你不用给我讲大道理,我就是觉得很滑稽。前脚说可以和对我两个姐姐一样为我付出生命,后脚我犯低血糖他们丝毫没有察觉,潘喜红一个电话,他们就忘记了全世界。”潘喜柿说着又笑了起来。
尚云轩看着又已经笑出眼泪的女孩,他的心里一阵酸涩,忽然凑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喜柿,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