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孩子都好好的。。。。。。如今连孩子都差一点流产,是不是说明柯云楚的情况更加糟糕了?
风嘉澜看着病床上苍白得像一张纸片的小傻子,虽然手腕和脚腕几乎没有完好之处,可他睡着的面容却十分的恬静,看不出他经历过或者说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
他将手上提着的一个精致食盒放在桌面上,然后用那手碰了碰柯云楚垂在身侧的手。
那只手很凉,凉得不像活人的手,他记得小傻子以前就像个小暖炉一般,手一年四季都是暖暖的。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前日。。。。。。是他让你来找本宫的?”
军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曾有个孩子像柯云楚这般大,死在了战场上。
这些日子他一直照料柯云楚,对这个坚强善良的孩子很难不生出同情,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子妃以为自己要不行了。。。。。。想再见太子殿下一眼。。。。。。”
风嘉澜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暗光,手在柯云楚的脸上轻轻抚了抚,低声对着闭着眼的人道:“你可是锦鲤,没有那么容易死,听见了吗?”
他不知道这话究竟是说给小傻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仍旧闭着眼的小傻子当然不可能回答他。
风嘉澜终于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缓缓开口问道,“祁小将军的毒。。。。。。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卑职才疏学浅。。。。。。”
“废物!”
风嘉澜猛地将旁边的桌子掀倒在地,他刚才才带来的木质食盒也摔在了地上,好在做工精致,盖子没有摔开。
但桌子上面的空碗哐当一声砸到地面,又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将军医的声音淹没。
军医打了个寒战,连忙低下头,不敢看胸膛起伏着,明显处于怒火中烧状态的太子。
一直是以君臣身份相处,直到这时候感受到了太子一直隐藏在伪装下的不安,军医才意识到,跟自己比,他们不过都还只是半大的孩子罢了,于是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时候这么晚了,您也该休息休息了。”
风嘉澜发了这么一通火,原本就疼的头更加钝痛,他抬手揉了揉眉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明天还有硬仗要打,他必须让自己有足够多的精力。
“把这里收拾干净就出去吧,今晚本宫在这里睡。”
“是。”
军医胆战心惊地将桌子重新摆好,将那食盒放回桌子上,然后打扫干净地上的碎片,正准备离开,又听风嘉澜吩咐道:“让人去寻找各地最有名的神医来。。。。。。南疆郊外有位姓桑的老大夫,也把他请过来。”
军医暗叹了一口气,“是。”
风嘉澜在柯云楚身边躺下,更加切身地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凉意,就像一块寒冰,他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散发着寒气。
他“啧”了一声,不耐地转过身,将他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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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风嘉澜醒来的时候,柯云楚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安然地躺在他的怀里。
他看了一眼他恬然的睡脸,缓缓将环抱着他的手抽回。
他起身将衣物穿好,动作轻柔地离开了营帐。
远处,一双狭长的狐狸般眼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等了片刻,等他的身影彻底走远,才走到柯云楚的营帐前,走了进去。
那日离开后,小傻子可怜的模样一直在他眼前浮现,总让他不时走神,带兵上阵的时候还不小心被伤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