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承略过西凉正的脸色,满意一笑。依然是君子如玉,温文儒雅。
太保萧睿倒是平复了一下方才的压力,并以一种充满了深意的眼神看向那笑的温雅的九王爷,低下头再不言语。
西凉正好容易恢复了过来,才柔和的看向西凉承道:“准了,但,朕希望你能平安回来,不要受伤,不要中毒。承儿,你是朕最喜爱的儿子,应当知道朕对你的期望和关爱。”
西凉承闻言感动一笑,好似热血沸腾一般当殿立下誓言:“儿臣明白,儿臣在此立下誓言,不破北平终不归!不获王头哪算胜!三个月后,儿臣一定凯旋归朝!完好无损的参与赏花宴!”
西凉正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意思就是说,不杀了西凉宏彦,斩获他的头,就不算胜利,也不会归来了!还是这个儿子比较好控制,可惜的是……
西凉正眸中的惋惜,西凉承当然看得清楚,就是因为从小就看清楚了,才更加养成了他如今凉薄的性子。
走在出宫的路上,这会儿天狗食日已经过去了,整片大地已经重获光明了。西凉承却觉得仍然走在黑暗的幽冥路上。
忆起西凉正方才说的话,西凉承满眼都是嘲讽与不屑,最爱的儿子?他根本就不是他儿子,哪里来的最爱?
若是真的喜爱他,就不会如此对他!明明他才是最为敬重他,孝顺他的人!却因为血脉问题,无法得到更多的实权!
不能登基为帝,这点他理解!但,如此恩宠,却不给实权,让他在皇室成为一个笑话!在上京接受一众人怜悯的眼光!
这个时候,有想到他是他最爱的儿子吗?
呵!真是讽刺!如今皇室成员不足十人!子嗣单薄,偏偏西凉瑾不受控制,不愿意随意碰触女人!这令老家伙更为难堪吧!
这,就是报应!
——分割线——
“瞿大人,九王爷也派了人在这里传播谣言,将上天预警的石碑说成了北平王。但是殿下明明也在皇上面前说了那是指的北平王,为什么现下还需要我们来传播这些话?”
齐东站在上京最为混乱的一条小巷子里,疑惑不解的眼神投向身前的紫衣男人。
瞿凛咧嘴一笑,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刺的齐东不能直视。
满意的看着前方他们的人伪装成乞丐在人群中不断散播谣言,瞿凛想到别人都不懂殿下,唯有他能猜到殿下的用意。
于是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回道:“殿下只需要皇上暂时相信九王爷,让他去北平而已。如今百姓间的留言在皇室的强压之下也许会不动声色,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待到九王爷在北平做了什么的时候,百姓的怀疑就会生根发芽,参天成长。有时候,压制的愈加厉害,反弹的也会愈加厉害。不管皇上出于什么原因一次又一次的保九王爷,但,若是百姓全面反抗九王爷,皇上也不好再做的太过。”
“可是,百姓如此相信皇室,如何会反抗?”
“因为相信,所以容不下背叛!因为相信,所以要尽力去保护!百姓信仰的,终究是西凉皇室,而不是西凉正或者西凉承!这一点,殿下看明白了,皇上却没有看明白。”
“瞿大人,我还是不明白,皇上不就代表了皇室吗?有什么区别?”
瞿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气急的一巴掌拍在了齐东的脑门上,回道:“西凉皇室如今还有殿下在,还有宗族五长老、六长老、七长老和十长老在,还有定王和安王在!少了皇上,西凉皇室并不会倒!大不了就是殿下登基!”
齐东摸着自己的脑门,额角滑下了三根黑线,不就是一个问题吗?瞿大人最近真是越发的脾气火爆了。完全没有同王初凌王公子舌战的气质了。
瞿凛见着齐东还一脸傻样的站在原地,黑着脸吼了句:“还不走?这么笨难怪一辈子都是个暗卫统领了!”
脏乱烦杂的巷子里依然人潮拥挤,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和离开。
只剩下越来越多人传开的谣言……
“你怎么知道今日的异象是因为当今九王爷要谋反?”
“我昨儿个晚上饿死了,睡不着,就听得一声噼啪作响,一道光束就直往九王府而去,我还当是什么宝贝呢,就瞅着过去看看。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说狗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身边汇聚了越来越多的人,名为狗子的人便更加慷慨激昂,绘声绘色的将昨晚九王爷是如何虐待云王府四小姐的,又是如何抵死不认的,这背后暗藏了多么龌龊的心思。
还如何企图借助武王世子打破石碑。又是如何巧言令色蒙骗了皇上,将欲要谋反一事扣到了北平王的头上!
“哎,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九王爷往常笑的其实十分阴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