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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死的兄弟哪一个不是一肚子的冤屈?”

陈沂生撇撇嘴:“那他们怎么没向自己开枪?”王志伟火大了,蹦叫骂道:“我操你妈!你撇什么嘴?信不信我把你剩下的牙都打掉?......”门外传来卫兵敲打铁门的声音:“妈了个X的,吵什么吵?再吵就给你们俩都铐上。安静一会!”王志伟压了压声音,指着陈沂生道:“你他妈白在部队里吃了那么多的馒头,怎么不想想:有几个人愿意死?如果不是缺胳膊少腿,如果不是为了战友,如果不是死后家里能受政府照顾,谁他妈愿意去死?”

陈沂生把头扭过去,不理他,心道:“我们在战场上可没想那么多,都像你这样,这仗也不用打了,至少俺在战场上就没你这心思。”

两个人话不投机,边谁也不理谁,一边一个想着自己的心事。没多久,门又响了一声,一个女兵探头探脑地进来,悄悄地拿了药箱,又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谁呀?”陈沂生问道。

“江素云江护士。”

“她这么小心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她。”王志伟很不耐烦。

陈沂生不再说话。憋了半天,王志伟忍不住道:“老陈,咱们说说话好么?”

“你想说什么?”陈沂生有一句没一句。

王志伟轻咳了一声,咽咽唾沫,道:“老陈,你说孙育新到底是不是真要投降?”陈沂生一愣,心想:“你怎么又问起这个来?”“你倒是说说看!”王志伟急了。“我说不好,不过,孙育新求死的可能要大一些。”“这怎么说?”“你想想,他都到那个份上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我是他,我也肯定不想活了,闹个烈士传出去还光荣点,不像这样——一辈子都被人指着脊梁骨混日子。”“那你是说,他是为给你找目标才这么做的?”“也许吧!”陈沂生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王志伟叹口气道:“可惜没人能听你的话,要不然孙育新就不会被定性为临阵投敌了。”陈沂生心里一动,问道:“老王,你这么为孙育新说话,难道你和他有关系?”王志伟点点头:“是的,他是我未来的小舅子。”沉默了片刻,他又突然道:“老陈,咱们都别想那么多了,谁知道明天你我是不是也和他一块去了。”

事已至此;陈沂生也不再胡思乱想了,只想好好睡一觉。是啊!谁又知道明天会是如何?命运就叫它自己发展吧!至于明天是枪毙还是接着坐牢,反正已经不是自己说得算了。明天怎么样他不清楚,可是今天的情况他却搞错了:那就是他想好好睡一觉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屋子里突然亮起一百瓦的电灯。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八章

老陈,咱们还是接着唠吧!”王志伟一翻身坐起来,看看一百瓦的灯,点着一根烟。“还有什么好唠的?你我现在还会有什么出路吗?”陈沂生翻了翻身。王志伟摇摇头:“你会怎样我是不知道,不过,我估计我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他很得意,可是陈沂生却对此不感兴趣。蒙着头连答应一声都懒得搭理。王志伟拍拍他的背,道:“老陈,我和你说正经的,你怎么不听?”陈沂生漫不经心地回了句:“你有什么快说,俺困着呢!”“老陈,我估计你要够呛!”王志伟把话题一转。登时陈沂生也不困了,一翻身坐了起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快说!”王志伟没理他,抽着烟,足足过了3分钟才道:“老陈,你他妈太不地到,我说我的事你不愿意听,可一谈到你,你比那吃了床头药还精神,人他妈怎么都这么现实?白瞎了我的粥!”他这么一说,陈沂生也不好意思了。忙陪笑着,连连认错。

“行了,你也别笑了,都这模样了怪吓人的。”王志伟拔了他的脸,“也难怪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得都没魂了。”陈沂生抚了抚自己的脸,心里也挺自卑。这张模样原本就一般的脸,再经过反复地受伤,估计好了之后也和那《地道战》里的高司令没什么区别了。

“你还没对象呢吧?”王志伟看着他。“没有!对了,你一个当兵的怎么有了老婆?”陈沂生想起了他的话。“你是说我那还没过门的老婆?咳!这是我爹娘从小给我订的亲。这不!听说我和他弟弟都出了事,大老远地从东北赶来。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有点死心眼儿。”

说到这,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我说老陈,我看今天那个赵大夫长得不赖,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你说赵静?”“好像是吧!”“我和他不认识!”陈沂生摇摇头。“怎么会?我上次就看见你和她挺亲热嘛!都熟成那样了,怎么还说不认识?”王志伟不信。陈沂生一幅爱信不信的样子。

“这姑娘长得可真是没说的,我看演电影的李秀明也不如她。不知道谁有这个福份。”王志伟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你小子居然能拉她的手,艳福不浅。”陈沂生被他这种苦中作乐,自欺欺人的性格弄得实在是哭笑不得,心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花花肠子。”不由得随口挖苦他:“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怎么还想东想西,想要娶二房?当心人民军队没把你当逃兵毙了,人民政府可得专你的政。”王志伟嘴里“嗤”了一声,上下打量他道:“没看出来你小子一脑袋高粱花子,却还是个正人君子。我呸!我就不信你小子从不想女人?你那活儿还成吗?能不能凑合着用?”一脸地讪笑。

陈沂生坐起身子,低头想着心事,半天没言语。王志伟有些不好意思,暗道自己的玩笑可能开大了,忙安慰他:“兄弟!哥哥是和你开玩笑,你可别当真!”

陈沂生摇摇头:“俺知道你是和俺开玩笑,俺没生气,只是心里想起了以前的事。”“以前啥事?”王志伟天生就是个爱打听小道消息的主儿,这主没当侦察兵真有点可惜。

陈沂生叹口气道:“俺不是不想娶媳妇,可俺家穷。俺后爹没个亲生的后,身子骨还总闹病,一年到头吃药比吃粮吃得还多。欠生产队的钱就不说了,光是欠外人的,据俺娘说,把俺卖了七八次都不够还债的,最后都没人敢借钱给俺们。就是这样,俺爹和俺娘还是记着政府的好,说是没有政府,俺们这一家早就饿死了。那时候,俺这体格也不成,可家里没什么壮劳力,所以十五岁就不念书了,扛着锄头和大人一块下地。大人们说,那锄头比俺还高,也不知道是俺扛它还是它扛俺。娘是说了:‘孩儿呀!庄稼人一辈子就是这么过的——种地娶媳妇,早种地早娶媳妇。’那时俺还小,光看过人家娶媳妇自己却不懂什么是娶媳妇。以为就是借个自行车驮上新媳妇回家就成。那想过事情会这么复杂。俺记得俺十七岁那年,村里的老于太太好心给俺张罗门亲事,姑娘是个瘸子。俺爹娘本以为能省不少事儿,没承想人家张口就要自行车和缝纫机,说这已经是最低的要求了。还让俺爹去打听打听,哪家姑娘能低于这个价?

俺爹也是个好脸的人,他知道人家这是嫌俺家穷,不过是碍着媒人的面子,不好意思拒绝就是了。当下领着俺就回了家。到家之后硬是一天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他就把俺叫过来说:‘孩儿啊!无论哪朝哪代种地的都是下等人,没什么出息。光靠着土里刨食吃,兴许这辈子你也娶不上个媳妇。自古庄稼人想翻身,不外乎读书、当兵、造反。那两条道你是走不通了,尔刻就只有当兵。从今往后,你就当你这条命是卖给国家了,国家就是你的家。是好是赖就全靠你自己,爹是帮不上你什么了,记住爹一句话:不管将来混不混出个人样,都不要回来,就当你自己是天生地养的吧!

后来,俺总算是当上了兵,家里也给俺来过信,说是有不少提亲说媒的快要把俺家的门槛踏烂了。那个瘸腿的姑娘家里也托人带话,说是俺不嫌弃的话,把姑娘白送给俺都行。可是俺想明白了:这个世上,没有白娶的媳妇,不付出点什么等着人家姑娘白送给你那是做梦。这种梦偶尔做做还可以,可就是不能当真。你指望一个千斤小姐会看上一个一无是处的要饭花子,这在戏里演演还成......”

“可你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至少你是个兵,当兵的在农村人的眼里可是个宝哇!”王志伟接过话,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那没什么不一样!”陈沂生摇摇头,“俺今天是兵,可俺不敢保证明天也是兵。俺记得做新兵的时候,老兵和俺说过:‘当兵不提干等于瞎白干’当兵前俺还以为这下算是有出路了。可到了部队才知道——提不了干将来还得哪来哪去。可俺除了干活也不会别的,莫法子,连里的大活小活脏活累活全让俺们这些农村来的兵给包了。可是到了提干的时候,却都是城里兵,俺们这些农村兵还是哪来哪去。后来听说没‘孝敬’给上面贡着,想提干和做梦娶媳妇差不多。俺也没什么孝敬的,也不知道怎么孝敬。俺就这身力气,可这没用。”说着说着,他是一脸地泄气。

王志伟安慰他道:“你也不用灰心,没准那天就会有好运,指不定哪天就会提干,哪家闺秀就会看上你。”陈沂生苦笑了一声道:“好运也不会降到俺们这些人的头上......”“拜托!你可别再说‘俺’这个字,我听这个‘俺’字头都疼,你不会学着说说‘我’?就凭你这个‘俺’,我看你这辈子也找不到媳妇。”陈沂生憨然一笑道:“对不住,俺......不不!俺习惯了。俺......我是说哪家姑娘不是喜欢有出息的后生?谁找对象都有标准,我一无是处,又没个招人像,哪里会有人看上?不具备招人的条件又怎能被人家看上?哪个姑娘会平白无故地看上我?就是被人家看上了,我这穷得浑身上下只剩下土坷垃的大头兵,拿什么去养活人家?用我从部队学来的一句话——没有物质基础这日子可怎么过?”“你们来可以共同来努力。”王志伟很具有理想主义精神。“我会什么?怎么努力?除了会打枪,就是会种地。种地能养活家我还当兵干什么?”

王志伟是明白了:和陈沂生谈心那是找不到乐趣的。不管你和他谈什么,他总能把你向悲伤和难过里面拐。心想:“也不知道这小子受过什么打击,怎么总是一付苦大仇深的德行。你小子这辈子,就你这种性格要是能娶到老婆,除非那女人是精神病。”

王志伟不想和他说了,可陈沂生却来了兴趣,他踢了踢王志伟道:“老王,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我有什么好说的?”王志伟想睡觉。“你就说说你媳妇。”“我媳妇?咳!”王志伟撇撇嘴,“我媳妇是个典型的认死理,没什么好说的。”“听你这口气,你好象对她没什么好感?”“那倒不是!”王志伟点根烟,“小市民嘛!好放泼,心肠也软。他爸和我爸是一个厂子的,俩人好地和一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是哪天酒桌上就把我们俩的事情给订了。女人嘛!恐怕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们都在一起,我这心里就当她是妹妹,也没想什么。前年我探亲回家,我一问她咱们俩的事还算不算数?她倒好,二话没说就搬我们家去了。我说你这还没过门哪!你猜她怎么和我说?她说你不是问咱俩的事还算不算数吗?你说我人都来了这算不算?”陈沂生觉得这女人可真泼。王志伟吸了几口烟:“我拿她没办法,部队拿她也没办法。这不,我还关着呢!她就天天来磨门卫说要见我。门卫不准她就坐地撒泼。警卫吓唬她说,要是再这样就把她也关起来。你猜她说什么?她说:‘正好还愁进不来呢!’于是就天天问门卫什么时候能把她也关进来。弄得门卫没办法了,过来找我谈话,我能说什么?我就说:‘你不用管她,让她闹,等她烦了就行了,要不然就找公安局,让公安局治她’警卫说这没用,她一不打人二不骂人,就是天天磨你,不让进就住在门口,一个解放军战士身边白天黑夜地总躺个女人这算哪门子事儿?她一没影响交通二没乞讨要饭三不偷不抢,公安局也不管。何况这是部队辖区,部队为个泼妇去找地方这传出去太丢人。我说那你还矜持什么?把她放进来不就行了?你们管不了,我管,我还就不信这娘们能翻了天。”王志伟和陈沂生相互笑了笑,“这娘们也真是有一套,人进来了也没闲着钻进炊事班就给大伙做饭,别说,这娘们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没几天炊事班的老王就没活儿干了,天天给她打下手.没多久就和大伙混熟了,这不,大伙的口味都被她给惯坏了,离了她天天都吃不下饭。”陈沂生觉得这个女人挺有意思,简直就是一传奇人物。

两个人谁都睡不着,又唠了好一阵子,直到灯熄了,这才迷迷糊糊睡去。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陈沂生感觉有人在拨他的头,很勉强地睁开眼,一瞧:是李雪梅。背着药箱站在那儿,正上下打量着他。“什么事?”陈沂生揉揉眼睛。“该换药了!”李雪梅放下药箱。“怎么是你?赵静呢?”陈沂生看看她身后。“别看了,她被你吓着,今天是不会来了。”说着,李雪梅打开药箱取出雷夫诺尔和绷带。

“这绷带是怎么缠的?”李雪梅边解绷带边皱眉,“是该好好练练!”凝着血痂的地方,李雪梅用碘酒将血痂润湿,然后慢慢揭下绷带。“还疼不疼?”李雪梅问。“不疼了。”陈沂生皱着眉说道。李雪梅拍了他一下:“疼就是疼,没什么丢人的,你不说实话我怎么掌握你的情况?”陈沂生闭上眼睛任她处置。甭说,李雪梅不愧是护士长,手法真不是浪得虚名,陈沂生感觉脸上舒服多了。摸摸耳朵,不错,昨天赵静没注意的地方都让李雪梅给纠正了。耳朵被窝着绑了一宿疼了一宿,陈沂生还一直以为是耳朵也受伤了呢!

王志伟也醒了,但是他一看见李雪梅,就把头扭过去,接着睡。

陈沂生问道:“李大姐,我这镣铐能不能都摘了,我没打算自杀,能不能不绑我?”李雪梅摇摇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要问上面。”陈沂生很泄气,道:“上面要是能见得到能听我一句话,我也不会连个伸冤的机会也没有。”李雪梅看了看他,不说话。“李大姐,有个事我想求求你,您看方不方便?”

王志伟心道:“不好!这小子又是想让人家替他伸冤。”

李雪梅看着他,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你说吧!只要是不违反政策,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我都可以帮你。”陈沂生点点头,欣慰道:“这我就放心了,其实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有两件事我还不放心,不把它们做了,就是死也不能死得瞑目。”王志伟心想:“你又有什么妖蛾子?”

陈沂生叹口气道:“我一个农村娃子,死在哪儿都无所谓。可是我死之后我娘就没人管了,她老人家生我养我没少吃苦,可俺......我却不能为他老人家养老送终,实在是不孝。不孝儿死了就死了,剩下她一人在世上吃苦受罪,我就是死也不能死安稳。这辈子她老人家既看不到儿媳妇也抱不到孙子,这笔债我来世当牛做马再还吧!有时间麻烦您替我给娘带个信儿,就说我要出远门了,一切都挺好的不用挂念。还有就是我在军人服务社存了一百块钱,也麻烦你一块都寄给我娘吧!”李雪梅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陈沂生又道:“还有一件,那就是我们班那些死在越南的弟兄,连座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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