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财!你有什么想说吗?”李明问道。
“俺......”马德财嗫嚅了一声,就低下了头......
“说吧!大家都是好兄弟,无论你说什么领导都不会怪你的!”邵海山鼓励他。
“那......那俺可就说了......”马德财看了看李明,鼓足了勇气问道:“指导员!这个......这个......万一俺光荣了,能......能给俺爹娘多少钱......?”
李明的脸色骤然陡变,阴沉着脸没吭声。刘卫国看着马德财也没说话。只有邵海山,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心里却酸苦异常......“嗨!又是一个郑宝财......”
“陈东!你告诉他答案!”李明喊道。
“是!”陈东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五百元人民币!”
“马德财!你听清楚没有?”李明冷冷问道。
“五百块......”马德财笑了。
“怎么?嫌少么?”
“不少不少!”马德财兴奋地回答,“俺家一年也赚不到50块钱......嘿嘿!”他心满意足地笑了。
“出发!”邵海山大喊了一声。这支队伍,在离开战场4个月之后,即将返回硝烟弥漫的战场......
夕阳西落,最后的一抹余晖照射在刘卫国那阴晴不定的脸上......
“他们已经出发了?”陈沂生看着被江素云掺扶着的周小米,平静地问道。
“是!昨天走的。”
“老邵没留下什么话么?”
“没有!”
“噢!”老陈低头想了想,“只要有老邵在,我就放心了!”说罢,他从周小米的衣兜里翻出一颗“大生产”。
“老排长!你是不是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周小米问道。
“没有!”老陈摇摇头,“你不是个怕死的兵......”他吐了口烟圈,又道,“只不过,你却是个刺头兵!”
“呵呵!”周小米笑了,由于刀口还未愈合,他笑得极为勉强,一边笑还一边咧着嘴。
“你也别得意!”老陈道,“这次叫你小子用小聪明给躲过去了,下一次,你再这么熊包蛋,看我不挤出你的卵黄!”老陈说话口无禁忌,和战友一见面就忘了东西南北。他也不管身边是否有女同志在,张口就是一句粗话。弄得江素云的脸就跟那大红灯泡似的。
碗口粗的竹子如同捆绑在一起的篱笆墙,紧密结合密不透风。高达两米以上的飞机草,夹杂着带刺的蔓藤。草下的水洼地,泥泞而又松软。一脚下去,要左右前后摇晃半天才能拔出脚来。
刚才还是金钟、织娘、蟋蟀“啾啾、嘟嘟”地鸣叫,可是当人群走近的时候,立刻就还给了大自然一个无声的世界。
中越边境法门山第14号界碑处......
刘卫国拔掉身上最后一条蚂蟥,狠狠地骂了一句娘。这一声,换来潜伏士兵的一阵怒视。
“不许说话!”邵海山低喝了一声。
“妈的!”刘卫国撇撇嘴,“到底你是连长还是我是连长,管起老子来啦!”他在内心里不断问候着邵海山的娘。
“嘟嘟!”一声蟋蟀叫......
“啾啾!”斑鸠的鸣啼随后就接了上去。
“副连长!”
“我在!”邵海山回答。
“越南鬼子离这里还有1公里!”白晓光慢慢爬近邵海山。
“注意隐蔽!准备战斗!”邵海山命令道。
“哗哗!......”枪栓声响起......
刘卫国的手心全是汗,双腿在不听使唤地颤抖着。寂静的草丛中传来了清晰的牙齿碰撞声......
“妈的!是谁这么没尿性?给老子安静下来!”邵海山怒不可遏。
刘卫国赶紧捂上了嘴巴......
“老白!”
“到!”白晓光轻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