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开另外一个隐秘衣柜门,夏竹跪趴在一堆衣服上,一只手拿着啤酒,另外一只手正翻着一沓厚厚的文件。
季扶生瞪大双眼皱紧眉头,赶紧夺走那沓纸张。但夏竹不肯放手,她醉醺醺地看着他,怒言:“你抢我的东西?”
季扶生看着被她捏皱的一角,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乖,放手,这个不可以玩。”
“还我。”她大哭大闹,不肯放手。
季扶生恨得牙痒痒的,可又不敢怎样,只能松开手,看着夏竹一页一页地翻看文件。
“你小心一点,这个很重要的。”
夏竹转头瞥了他一眼,努着嘴:“走开。”
她一页一页地翻着,看着。
翻到最后一页,她便失去兴趣,把文件扔出衣柜。纸张散落在衣柜门前,季扶生抓紧时间去捡起来,不料夏竹钻出衣柜时,跌跌撞撞把手中的啤酒洒落一地,酒水洒在门边的几张纸上。
季扶生把所有文件捡起,确认没有太大问题后,擦拭掉纸上的水渍,把文件整理好后,放进衣柜最上边的一个抽屉里,又用钥匙进行反锁。
夏竹拿着啤酒,在屋里转圈圈,哼着小曲。
季扶生无奈地看着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低声言语:“头疼,真让人头疼。”
他无视夏竹的所有,打开投影仪,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节目吃东西。
饱腹后,他才打开房间里的酒水柜,从中拿出一瓶红酒。
夏竹坐在他的正对面,她轻轻抿了一口啤酒,冰凉的口感让她哆嗦一下,她嘶哈一声,然后不停傻笑。
季扶生倒了一杯红酒,抓着红酒杯在手中摇晃。
“干杯。”夏竹跌跌撞撞走来,拿着啤酒跟他干杯。
季扶生轻笑一声,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拍下她滑稽的醉酒行为。
电视节目的搞笑视频他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专注力全放在夏竹身上,看着她在房间里翻翻找找,有时候又把脸颊贴在墙壁上大呼小叫,偶尔唇角下垂,嘴里振振有词讲着没人听得懂的话语。
她大舌头喊着:“hassan,hassanisamodel。(哈桑,哈桑是模特。)”
夏竹站起身来,一脚踢翻脚边的啤酒,啤酒倾泄而出,融入到地毯上。
季扶生靠着沙发背,双脚搭在茶几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录像,另一只手抓着红酒杯,脸上的笑意从未停止。
他的镜头紧跟着她走。
夏竹走到衣柜前,在里面找出一件西装,披在自己的肩上。开始在空旷的场地走秀,抬头挺胸踮着脚尖,仿佛自己正在舞台上。
来来去去几回,季扶生的衣服都被翻了出来,堆在衣柜前、床上、椅子上、沙发上,甚至季扶生的身上。
她脱掉自己的衣服,露出洁白的后背。季扶生被吓得赶紧关掉手机,只见夏竹换上他的一件深灰色衬衫。
靓丽转身,她撩了一下头发。回头看到季扶生炙热的目光,她朝着他走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她弯着腰,领口滑下来一些,露出胸口白花花一片。季扶生的内心很平静,为她把纽扣扣好,嘴角浮现出一丝谐谑的笑意,轻哼一声:“你这是在引火上身。”
“王子云,你哥是坏蛋。”
季扶生说:“你现在才知道啊?”
夏竹坐在他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紧紧挨着他,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难过倾述道:“他以前明明很好的,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利益面前。”季扶生轻声言语。
她讲着和王子川的过去,两人青梅竹马又是彼此的初恋。她说学生时代的王子川是个细心又正直的人,对她很照顾。在王子川高三那年,他鼓起勇气和夏竹告白,她因渴望被爱,便答应了他。就这样,两人背着大人们谈恋爱。
王子川高三毕业后,就被父亲送去德国留学,但因为夏竹缺乏安全感,不久后两人便吵架闹分手。直到夏竹高考那年,王子川借口回来陪妹妹王子云高考,背地里却是来给夏竹加油打气的。两人再次和好,可又没多久,异国恋再次将两人分开。
夏竹带着哭腔说:“我真的好喜欢他,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爱我了。”
她抱着季扶生的胳膊低声呜咽:“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自言自语讲着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说起两人分分合合的十二年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美好和心酸,她的幸福和难过都像是自我意淫,没人可以分享,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着。
讲着讲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季扶生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