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走过来,好奇问道:“妈,舅舅怎么了?”之后,她也跟着趴在门边偷听。
但,什么也没听清。
“没事,这是咱们夏家的面试流程。”夏美娟推着夏竹走到厨房。
夏姥姥做好晚饭,夏竹走去敲响书房的门:“舅舅,吃饭了。”
一会儿,他们才从书房里出来,夏竹观察着二人的面色,没有发现异常,她问夏正清:“舅舅,怎么了?他是不是做过坏事?”
“有没有做过坏事,你不知道啊?”
夏竹摇了摇头,玩笑着说:“爱容易让人盲目。”
夏正清一改严肃模样,扬起唇角搭着夏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我就是给他下个马威,让他别欺负你。你背着舅舅谈恋爱,藏得这么深,相信你自己是盘算过的,我就不给意见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季扶生,他一脸无辜。
这一顿家常便饭,季扶生更是端着,不敢像过去一样狼吞虎咽。饭量比中午在杜存江家里吃得还少,察言观色地看着众人起筷,不敢随意破了自己在长辈们心中的形象。
他十分庆幸自己的直觉,把头发染回黑色。如果此时还顶着一头白发,那么会是怎么被长辈们刁难,他完全不敢想象。
好在,夏姥姥和夏姥爷的休息时间比较早,晚饭过后没多久,夏美娟就提议散场了。
回杜家的路上,依旧是杜存江开车。季扶生趁着夏美娟停止说话的间隙,跟她说:“阿姨,有个事得告诉你一下,我觉得我直接跟姥姥说可能不太好。”
“什么事啊?”副驾驶座上的夏美娟偏过头来。
“姥姥今天说兰花不对劲,我怀疑是姥爷悄悄往花盆里倒茶水。”
夏美娟震惊地说:“这老头怎么越来越爱耍小心机了?”
季扶生说:“你委婉提醒一下姥姥,估计是两人吵架了,姥爷才故意使坏。”
“这小老头爱打兰花主意的坏心思早就有了。”夏美娟回头,望着前方宽敞的道路,路上的车辆较少,一路很通畅。她想到过去,想到自己的小时候:“这兰花是我妈的心肝宝贝,一点也不错,听说我前面还有一个哥哥,但那个时候生活条件医疗条件都不好,没养活。失去孩子的那天晚上,我妈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神仙抢儿子,没抢赢,儿子在她面前变成了一盆兰花。就是那么凑巧,她第二天真就碰见一盆兰花,和梦里的一模一样,所以就带回家养到现在。”
夏竹恍然明白:“怪不得姥姥小时候不让我们碰她的兰花。”
夏美娟说:“何止是你们,我和你舅舅都不让碰。你姥爷觉得这是封建迷信,两人吵了大半辈子,你姥爷也吵不过,就总想着怎么把兰花弄死。你姥姥呢,兰花一有点风吹草动,整个人就吃不下睡不着的,把我们都折磨得不行了。这两口子,就是磨人精。”
杜存江插进话题来:“妈这么做也是不对的,太过偏执了。”
“都知道不对。”
“那你和正清怎么不阻止她?”
“没用,又不是没有跟她讲过道理。”夏美娟唉声叹气道:“人在有执念的时候,都是听不得劝的。说再多也没用,还不如让她自个儿想明白。”
她嘀咕着:“谁还没点执念……”
沉寂片刻,夏美娟接着说:“说来也奇怪,别人家种兰花,几年就不长了。我妈这盆兰花养了五十多年了,还活着。”
季扶生顺着话题说:“姥姥照顾得比较细心,有定时分盆换土栽种,能活这么久也是有可能的。看得出来她特别珍惜这盆花,我说给她送点培育苗,她说不要,就养这盆花。”
“不管她,一辈子都过去那么久了。”
汽车拐进杜家小区停车场,夏美娟说:“我跟你叔叔要去跳广场舞,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不要。”夏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了。
夏美娟回头看着后座上的两个年轻人,叹息道:“年轻人没点活力,这才哪到哪就累啦?”
季扶生笑着说:“就不打扰你跟叔叔二人世界了。”
“你是怕我们两个老人打扰到你们吧?”杜存江解开安全带,坏笑着打趣他。
“行行行,就不跟你们年轻人瞎掺和了,我跟你叔叔去跳舞了。”夏美娟下车。
互相道别后,夏竹和季扶生同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