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挽起袖子,自言自语道:“洗,洗得干干净净的,你不回来,这里以后又成为王子云的专属了。”
一提到王子云,夏竹又是一个头两个大。上一周,她才来找夏竹倾诉自己和宋临的感情,说他们两人彼此放不下,却又合不来。
他们从大学期间争吵过后,过去的矛盾还在二人的心里,挥之不去。彼此无法原谅对方的行为和决定,那根刺扎得太深,拔不出来了。
可是,又深爱着彼此。
夏竹嘲笑道:“有什么爱不爱的,有什么放不下的,要么狂欢,要么新欢,一下子就忘了。这个世界男人多的是……”
猛然间,夏竹正在拆被套的双手腾在半空,目光闪烁着,喉咙像被扎了刺。
她生气地抓着被套扔到地上,一脚踩在上面,走到床头拿起枕头继续拆枕头套。嘴里碎碎念着:“就算你死了,我也是最年轻的寡妇,克夫又怎么样?有什么不好的,以后再找几个像你这样有钱的,我年纪轻轻就能登上福布斯富人榜。”
夏竹将枕头套丢在地上,忽然一张纸条轻盈地落到脚边,她捡起来翻开一看,上面写着:“如果你看到这张纸条,我可能是回不来了。对不起,利用了你。衣柜左边角落里的东西是留给你的,当作是给你的补偿。如果小黑还活着,希望你可以抚养它,它很好,你是知道的。如果小黑也不在了,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
纸上的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夏竹木然地站在被单上,踩在季扶生最喜欢的深灰色上面。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走到衣柜前,打开左边的柜门。
她蹲在地上,在季扶生的一堆黑色服装里,找到他说的东西。
那是一个黑色的箱子,非常沉重,她费力拉出来,放在地上,打开一看,是一沓沓现金和金条。
夏竹皱眉不解,上面还放着一张纸,她拿来一看,一滴眼泪无声无息从脸上滑落,眸光死寂一片。
“嘿嘿,这是哥送你的嫁妆,记得藏好,不要便宜了别的臭男人,不准拿我的钱去养别的男人!不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如果那个人还没有我好,离,赶紧离!如果那个人对你不好,必须离,找下一个,这钱够你潇洒一年半载了。”
夏竹在悲伤里沉浸了不到三五分钟,立即擦干眼泪,把两张纸条扔进箱子里,再把箱子藏回衣柜角落里。她关上衣柜门,捡起地上的床单,走到阳台,粗暴地把被单塞进洗衣机里,倒了很多洗衣液进去。
之后,她扎起头发,走进卧室梳妆打扮,准备出发去参加部门聚餐。
她坐在镜子前,眼眶红红的,没有一点精气神。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夏竹寻声回头,仔细一听,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闹铃声。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关掉闹钟,忽然看到界面上显示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陌生号码;有座机短号,有手机长号。
夏竹挑了其中最早来电的座机号码,以为是保种中心的消息,她拨打回去,听到对面热情昂扬的声线:“请问是夏竹小姐吗?”
“你是?”
“你好,我是牧城晚报……”
夏竹立即挂断电话,随手将此号码拉入黑名单,她把手机扔到床上,生气地谩骂:“已经够烦了,还天天来烦我!”
这半个多月以来,这样的电话已经接过无数个,让夏竹产生了换掉电话号码的冲动,可是又一想,生活中太多信息都绑定了这个号码,无法挨个挨个换掉。
想想也就罢了。
她只能看到陌生号码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