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帮忙清扫餐桌上的垃圾,又帮忙洗碗。母女二人并肩站在一起,气氛很安静,夹藏着若有若无的低气压。
过了很久很久,客厅里传来杜存江赢棋后的哈哈大笑,夏美娟才开口:“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竹不明白。
夏美娟把盘子洗净摞起来,盘问道:“我知道那烟不是他的。”
夏竹的思绪像一团乱麻,思考许久,她诚惶诚恐回答:“3年前。”
“原因?”
心脏跳动的声音比陶瓷碰撞的清脆声响还要吵闹,夏竹低头嗫嚅道:“工作压力大。”
夏美娟关掉水龙头,她抓着最后一个盘子,郑重地告诉夏竹:“我说了,妈妈一个人养得起你。压力大这份工作咱们就不要了,你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去玩。我和你爸爸当年选择生下你不是为了让你来工作赚钱体验劳苦的,是让你来这个世界体验快乐和幸福的……”
“妈。”夏竹内心不断犹豫,想了想还是没把真实原因讲给母亲听,转而向她承诺:“我会戒掉的。”
夏美娟大声喘息,她再次打开水龙头,将最后一个盘子洗干净。
“妈,对不起。”
夏美娟把所有餐具整齐放回到橱柜里,她关上橱柜门,望着玻璃上的倒影,心疼道:“妈居然不知道你工作上有压力,以为你什么都会跟我分享……”
“妈,我在荔城挺好的。”夏竹靠在冰箱大门上,低头盯着脚上的粉色毛绒拖鞋看:“荔城有哈桑,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就3年前突然有了点压力而已,已经没有了。”
“可是哈桑又不能陪你一辈子,他再好也是别人的。”
客厅传来杜存江哀嚎的声音,他输棋了?
“不玩了,不玩了。”
杜存江走进厨房,拉走夏美娟:“我们去跳广场舞,不跟他们这些年轻人玩了,没意思。”
“怎么了,这是?”夏美娟的情绪注意力转移到杜存江身上。
夏竹跟着走出厨房,季扶生站在一盘被推乱的象棋前罔知所措,杜存江已经帮夏美娟穿好鞋子,并向夏竹嘱咐道:“我跟你妈去约会,你们自己玩。”
门一关,留下季扶生和夏竹大眼瞪小眼。
季扶生解释:“我什么都没干啊,刚刚都还好好的,你爸突然就生气了。”
“他不是我爸。”
“啊?”
夏竹穿上外套:“走吧。”
季扶生跟着夏竹出门,几次要开口问明情况都张不了嘴。
下着楼梯,季扶生接到好友的邀约电话,他的好心情瞬间又回来了,他跟夏竹说:“你请我吃螃蟹,哥请你喝酒。走,我带你去寻开心。”
“不去。”
季扶生嘲笑她:“怎么,怕一口倒吗?你的酒量真的这么差吗?昨晚就喝了一小口,你还记得你昨晚干什么了吗?诶,你昨晚又打我了你记得吗……”
“你不会喝了一口就断片了吧?”
任由季扶生在身旁叽叽喳喳,夏竹走出楼道,生气地冲着那辆蓝色的兰博基尼车门处踢了一脚,不冷不热道:“再吵我就把车门卸了。”
“别啊,这是我租来充门面的,坏了我可赔不起。”他着急地摸了摸车门,说:“没有这车我融入不了牧城富二代们的圈子,怎么骗吃骗喝啊?”
夏竹冲他吐了吐舌头,转身走回酒店。
季扶生在她的身后大喊:“你要是想喝酒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立马飞过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