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生准备了一整天,把记忆中西南山林里发生车祸的那条路线重新整理出来,又做出了关键信息的标注。
一大早,就跟着刘漂亮循着路线开车到山林公路。
这条公路是唯一一条通往西南山区的马路,穿过这片山林,就可以到达邬墩洋码头,那是一条往东海岸汇聚的水路。
过去许多做贸易的生意人,都会选择用水路来运送货物,主要原因是为了带动经济发展,政府会给予大额补贴和支持。
一来可以节省运输成本,二来节省劳动力成本,三来可以顺便收购西南山区牧民更为低价的物品进行二次售卖,赚取高额差价。
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邬墩洋码头一度带动了西南山区当地的经济,许多人因此走出了大山,像王中新和林东海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后来因为一次缴查行动,邬墩洋码头发展逐渐停滞不前,经济与东郊平原区落后太多,久而久之就形成固步自封的局面。
季扶生在查询资料的时候,没有找到缴查行动的详细信息,官方发布的新闻寥寥无几。
由于年代久远,那时候信息闭塞,想要找点详细的资料,非常难。
汽车驶入山林最深的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虫鸣鸟叫,没有其他声响,安静得可怖。公路四周围都是常绿阔叶林,与东区草原刚刚冒芽的草地不同,这里具有生物多样性、生态系统复杂性高。
牧城的地形地貌复杂多样,地势由西南向东北倾斜,才造就了独特的自然风光。
季扶生环顾着四周,一路以来,鲜少看到监控设施,只有在事故高发地的弯道处,前后几公里才有监控设备。
两人提前下了车,把车停在路边一处较为隐蔽的空地。他们穿着运动装备,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季扶生做足了准备,带着逃生用品和食物。
季扶生手中拿着一张纸,是他绘制的父母车祸的路线,他们先在公路上演练一遍,之后循着汽车坠落的方向爬下山坡。
这场演练,季扶生已经演绎过无数次了,就连刘漂亮也跟着演习过好几次,每一次都会做出新的假设和猜想,再进行推翻或是肯定。
这里荒无人烟,只有路上偶尔驶过的车。树林里的杂草繁多,有的甚至比人还高。
多年过去,这里物是人非,季扶生也无法辨认模糊记忆里的场景是否是这个地方。
刘漂亮拄着登山杖,一点一点拨开面前的杂草:“生哥,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你爸妈车祸现场旁边有一片针叶林,刚刚就有见到针叶林,是不是走过头了?”
“我们现在走的是另外一个方向。”
“再往前走,我们就要到河边了。”
“我们就是要去河边。”
话音刚落,季扶生立即警惕了起来,他的手掌放在刘漂亮的头顶上,用极低的声响说:“趴下。”
两人缓缓蹲下,躲藏在一众杂草中,周围细细碎碎的动静接踵而来,他们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来了。
“不会是有不法分子在这里吧?”刘漂亮的神情非常惊讶。
“嘘。”季扶生认真听着动静,忽然一转头,他立马跨上前护住了刘漂亮,挡住了身后的壮汉。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不由分说地挥拳而至,季扶生迅速闪躲,出拳回击。
不料,对方猛地擒住季扶生的胳膊,季扶生趁机踹向那人的大腿,却被他一个转身,季扶生的胳膊就被迫缠到身后了。
季扶生还未伤到对方一分半毫,就被对方死死按在地上,完全无法反抗。
“快跑。”
季扶生一转头,见到刘漂亮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正举起来要砸那壮汉的时候,壮汉立即掐住季扶生的脖子,以示威胁。
“放开他。”
壮汉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刘漂亮说:“爬……爬山。”
季扶生被掐得难受,无法开口,他依稀见到刘漂亮身后刺眼的光芒和她举过头顶的石头。
脑海中的记忆又错综复杂,大火又在熊熊燃烧,季扶生不停冒出冷汗来。
又见刘漂亮身后来了一人,季扶生艰难地喊出:“快走。”
刘漂亮刚回头,就被那人抓住。她手中的石头落地,重重地砸在季扶生眼前。
那一瞬间,红色的血液布满整个山坡,季扶生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