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何苗出了一夜的汗,神清气爽起来的时候,就发现顾国庆的眼底犯青。“你是不是一夜没睡?我好了,你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顾国庆又拿体温计给何苗量了量,终于,体温正常了,顾国庆松了口气,满身的疲惫一下子压了下来,他捶了捶坐麻的腿,挪到了对面的卧铺上。“好了,就行,吃饭吧,我看你吃了饭,再睡。”
火车上的餐车推来了,何苗是病人,顾国庆还给她专门要了一碗姜水煮鸡蛋,再要了两个素包子。他自己吃了油条,小米粥,看着何苗吃饱喝好,他才感觉浑身疲惫。何苗去了一趟厕所,就看到顾国庆已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旁边的那位大哥钦佩道:“这是你朋友吗?对你真好,昨天晚上照顾了你一夜呢。”
何苗深深的吸了口气,顾国庆的情感何苗其实知道一点,女人么,第六感很灵敏。只不过,既然俩人没有那个可能,何苗就不会给人幻想和希望。“他是我男人的好友,陪我们去办事,照顾我也是应该的。”
俩人,一个病,一个累,剩下一天两夜的行程几乎是睡过去的。火车终于到了羊城,天气变得晴朗,阳光也暖暖和和的,他们穿的就有点厚了,羊城的温度,即便是到了冬天也是十几度,不冷也不热。何苗换了件浅粉色高领毛衣,穿了件卡其色大衣,下身穿了件秋裤加毛裤,保暖又不臃肿。顾国庆还是绒衣外加军大衣,俩人拎着包,刚从火车站出来,就看到有人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顾国庆的人名。“这里有你认识的人?”
何苗有些吃惊。顾国庆更吃惊:“没有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做火车,第一次出省,羊城那有熟人啊?”
说是这么说,俩人还是向那个举牌子的人走过去。“你好,我就是顾国庆。”
“你是顾国庆?那你肯定就是何苗了。嫂子好,我是顾振国的战友,我叫魏红军,班长特意打电话让我来接你们,走,跟我回家。”
何苗挑挑眉,她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顾振国的安排。虽然她和顾国庆再羊城不认识人,可顾振国认识。魏红军是顾振国在部队的战友,羊城本地人,顾振国听说何苗要去羊城,立马就想到了他。令何苗没想到的事,顾振国竟然还是魏红军的班长。其实有关顾振国在部队的很多事,何苗都不知道,一个不说,一个也不问。魏红军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在部队考军校后被分配到了地方武警总队,如今也是个小小的领导。但是这一切魏红军最感谢地还是顾振国,出身山区的魏红军刚进部队的时候,穷的连裤衩都买不起。后来是顾振国一路照顾,又看他聪明好学,鼓励他考军校,才考到他家乡的武警总队的。魏红军对顾振国是即感激又崇拜。一路上叨叨个不停。“那个魏同志,把我们找个招待所进去就行,这一次出来有些事情,就不麻烦了。”
何苗有些尴尬,打断别人的话很不礼貌,可这货竟然是个话痨。眼瞅着魏红军开着武警的车,要把俩人拉单位里,这多不方便呀。魏红军想了想说:“那行吧,我们附近有个招待所,就安排你们住哪里吧,说实在话,真把你们带单位也不方便,我们单位审查很严格的。”
顾国庆也不好意思的插嘴:“我是公安,我来也是有公干的,不用太麻烦。”
顾振国早就把顾国庆和何苗的情况告诉了魏红军。魏红军心里其实有数,他是想把顾国庆安顿到招待所,让何苗跟着他去单位找个宿舍住。谁知道,何苗不愿意,眼瞅着俩人都办了入住手续,魏红军挠挠头。“那个听说你们来是有事情,看看需要我帮忙的就说一声。”
魏红军是打算出钱出力的,他还是相差了,何苗不但能听懂羊城人说的话,而且还能熟练对话。最关键的事,何苗有钱,一掏兜就是两三百,比他有钱。付了房钱,拿了钥匙,何苗和顾国庆俩人住了个门对门。何苗从兜里拿出任家和留给她的电话。“我们怎么找人?”
顾国庆问。何苗却看着陌生的城市,来一趟不能白来,她更想知道任家和批发的大衣在什么地方。魏红军瞅了一眼何苗手里的电话,眉头皱了皱:“这个电话像是红灯区那边的,你们确定找的人在那里吗?”
红灯区?这个词对出生在新世纪的何苗很是陌生。因为她没有经历过那种地方,那种地方就覆灭了。顾国庆也没不知道那种地方,因为这个时候红灯区还没有发展到哪里都存在的地步。“啊?竟然是这种地方,那任家和危险了,他还不满二十岁呀。”
听了魏红军的叙述,何苗更加担心了。“那我应该现在就打电话,看看他那边到底怎么说,实在不行,我就去一趟……”顾国庆立马给拦住了:“不行,你不能去,还是先打电话了解情况吧。”
魏红军更是直接:“你们就问问是那个酒廊的,我带人把人直接带回来就是。”
最终,何苗还是选择直接打电话。“喂,我找任家和,我是从他家乡来的人。”
何苗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对方放松警惕让任家和接了电话。任家和一听就知道是何苗,只是他喝醉了,整个人醉醺醺的,大着舌头说。“何苗,我的好姐姐,你要帮我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