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雪骑屏住呼吸,无论如何,她要熬过这段时间。
圣女嚣张的笑声在屋外响起:“……你可要躲好了,不要被我找到……九、十、十一……”
窗上映出一个黑影,雪骑心里猛地一紧,偷偷将靴筒里的匕首拿出来。
“二十五,二十六……”
声音又骤然飘远,雪骑心里松了口气,而就在此时,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了天空,圣女狂放的笑声充斥着雪骑的耳膜:“不出来?那就得有人代替你死了!”
“混蛋!”
雪骑恨恨骂了一声,拿起匕首,从窗户跳了出去。
圣女手边提着一个女人,已经吓晕了过去。雪骑长身直立,与圣女对峙着。
“把她放了。”
“你输了。”
“输了又何妨,把她放了。”
圣女扔了手里的女人,女人瘫倒在地。雪骑走过去,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把她抱到一边的铺子里。
“有点意思呢。”圣女绕着雪骑缓缓挪着步子,“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在一本佛经里,萨波达王为了救一只鸽子,割肉喂了一只鹰。当时看到这个故事我就笑了,就凭这样的神,如何才能让景阳国千秋万代,开疆扩土?”
“所以你觉得光明教才是景阳王正确的选择?因为有你这只逼着人家割肉的鹰?”
圣女摇摇手指:“割肉?不,我不需要他们割肉。虔诚的教徒就应该主动供奉我们,像这种哭着喊着的女人,亵渎了光明教的本义,还期望着死后能够得祭司原谅,洗净生前罪恶么?简直是笑话。”
雪骑说:“嗯,虔诚的教徒就是你们的刀枪,给你们挡枪杀人,还是你们的屯粮,给你填肚子。真是划算的买卖,洗洗脑就有一大群人蜂拥而至,挺好,不过也够恶心。不过我猜百年前沈佑天加入你们光明教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么想的,移位换宫*传给你,是你用来杀自己教徒的?”
圣女被雪骑的话激怒了:“沈尊者的名讳,也是你配叫的?历来圣女开阵地宫,都是耗尽心血而死,移位换宫*一出,让历任圣女摆脱了这个魔咒。我警告你,别再我面前侮辱他!”
雪骑说:“可是这本秘籍被人偷走了,哈哈哈哈。”
“啪——”的一声,雪骑猝不及防挨了重重一章,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圣女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脸上满是扭曲:“我会把书拿回来!然后杀光那些人!他们也别想拿到其他的秘籍!光明教的地宫,除了我,谁也不能进去!圣使也好,景阳王也好,还是中原那群人也好,谁也别想动地宫一分!移位换宫*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和圣树长存!”
其他秘籍?
难道圣女知道?
雪骑脖子一阵生疼,连胸腔里的气息都快抽干,可拼着最后一口气,道:“那些秘籍本来就是中原的东西,你真是强盗逻辑,拿了我们的东西,还不想还……不过也没关系了,胜兰已经知道在哪里了,你不想还,就别逼着我们上门要你们还……”
“我不相信!”
圣女的瞳孔越来越大,眼里的血色也越来越浓,她尖利的手指刺入了雪骑的脖子,雪骑根本来不及挣扎,她全身都被一层蛛网似的内力吸住,手里的匕首重重砸在了地上。
雪骑的嘴里不断突出血沫,看到圣女狰狞的脸,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那可是胜兰,从你们光明教拿到移位换宫*,从光明教地宫全身而退的胜兰。”
“对,是她……是她……她能拿走移位换宫*,她一定知道……知道七现隐二,知道九姓的秘密……”
圣女的脑子里一片杂乱,那些层叠的寂寞塔,那棵巨大的,枝茎血红的树,还有那些壁画,那些神像,无处不在的眼睛……光明教地宫,除了她,没有活人能够进去。圣女一代又一代的口传,告诉她们开启地宫的办法,告诉他们地宫的那些秘密,比如圣树,比如沈佑天留下的谜题。
这些本该圣女之间传下来的秘密,却被方胜兰轻易打破,她不仅进了地宫,并且或者出来,甚至还带走了百年来从未见过天日的移位换宫*手抄本……
她必须杀光这些人……还有那个一心想控制她的圣使……
血腥味越来越浓,圣女的双目赤红,手指渐渐收拢——
“住手!”
一骑飞来,寒光骤现,圣女这才清醒过来,放开手里的人,和马上的人缠斗在了一起。
“瑞雪!”
方胜兰和霖骑跟在苏竞云后面,抱住了跌落在地的雪骑。
方胜兰封了雪骑的穴道,替她止了血,然后掏出手帕,紧紧捂住雪骑脖子上的伤口,眼泪掉了下来:“别说话,你先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