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惜还穿着之前在外面的那身衣服,她白皙的腿,有一半小腿露在黑色的裙子外面。
他也没有给她换鞋,而是在关上门以后,才从鞋柜玄关处,拿了她那双粉色的拖鞋过来。
给她穿上。
客厅里,光线是暖色调的,但是沈朝惜觉得,好像他身上的气场,很冷。
陆云洲脸色有些暗,紧抿着薄唇,从医院里回来,就一言不发的,在想到医院里处理了她的腿伤以后。
男人漆黑的眸,似乎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担忧情绪,这才稍抬起来,视线落在她的腿上。
她的小腿处,贴着纱布,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可他还是想到了在江边废弃修理厂里,她跌坐在那,小腿上有伤口在流血,喊住他的那一幕。
“伤口疼吗?”他哑声问道。
他说这话时,眼神幽深,好似晦涩不明,也不知道他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此刻,在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沈朝惜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单纯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唇角微勾,似乎是在跟他聊医院的事。
“还好,护士小姐姐的手法,很不错。”
“从做伤口清创处理的时候,就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沈朝惜,”陆云洲冷声。
突然,在她面前的男人,却皱着眉,满眼复杂难懂的情绪,看着她。
似乎想要透过她,看出点什么。
“什么?”
沈朝惜抬头,对视上他漆黑的眼眸,就看到他拧着眉,情绪不太对劲。
那双漆黑的眼,好似墨色般,浓稠的化不开,又像是融了江边的阴冷的风,散发着凉意。
然后慢慢地,似冷空气从外面袭来似的一点一点的渗进了沈朝惜的眼睛里。
她与他对视良久,就在沈朝惜蹙眉,以为陆云洲他难道发现了什么的时候。
就看到男人眉眼,皱了一瞬,好似他极其压抑着自已情绪,似乎发出了颤声。
“下次别再这么做了。”
“沈朝惜,”
忽然,身前的男人低声,眼神幽深,似乎叹了口气,似妥协般他说。
“我是说,沈朝惜,在你每次做任何事以前,能不能先考虑自已?”
不要永远都是这样,随便拿自已的身体开玩笑。
即便在明知道她是有事瞒着自已,陆云洲也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她什么。
“你手上的伤,还有你的腿,是不在乎了吗?”
那么高的天台,她说跳就跳。
江边那么危险的地方,甚至敌人情况不明,她也追着去。
就像在东洲的那时候一样不顾自身安全,以身涉险。
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自已的安危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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