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已经来到清水镇好久了,明明离得那么近,可她一次也没有遇到过相柳。
她曾经好几次进山,借采药或者修炼的名头在深山中探寻,靠着小红对他气息的记忆,指引她探知过他所在的大致方位,但她看到禁地的标志就没有再靠近过。
她知道义军的生存有多艰难,她不想贸然靠近他们,给他们带去任何隐患和麻烦。
她只是实在想他,期待着哪怕在山中能看到毛球的一片羽毛也好。
有一次,她发现了朏朏的粪便,想试试能不能把朏朏吸引出来,便唱起了婉转的相思。
她在心中描绘着他的脸庞,口中轻轻唱道:
“海天月月照衣衣发胜雪
山水笑笑眉目目光如星
相思染染情蛊骨刻心铭
等一次雪落等命运垂爱等你一生来
等不尽思念等不到花开
等不到的等待
红尘九曲一处处是恋慕是自苦
柔情深许一声声是缄语是禁锢
心若浮图一幕幕是来路是归途
命似雪舞一步步是孤独
命似雪舞一步步是结束”
这是《长相思》的作者给相柳写的歌《等不到的等待》,乍听时,她以为是在唱相柳,可再听几遍,又觉得是在唱给眼睁睁看着相柳走向死局的那个无力的自己。
也许是太过走心动情,她差点把自己给唱哭了,唱完久久才回过神来,发现居然还真得把朏朏给勾搭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一只朏朏是不是原书中后来被毛球撕掉的那只。
白白的,萌萌的,天真又懵懂,和原书中形容的一样可爱,真不愧是解忧兽。
虽然朏朏没有把毛球给钓出来,但是它成功萌化了意映,意映实在没忍住把它抱回了家,起名叫做萌宝。
家中爱宠越来越多,俨然是个小动物园了。
萌宝胆小怕生,意映便把它养在后院,小红常常陪在她身边在前院看店,团团自从来到清水镇再也没有给相柳传过信,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呆毛除了带意映出门,平时也会帮她看顾这帮熊孩子。
有一天,她的店里来了一位白衣女子。
这名女子一身素雅,眉清目秀,眉宇间尽是淡淡哀愁。
她像是漫无目的走进来,随意看了几眼她摆在显眼位置的话本子,目光像是被什么吸引住,抽取了几册出来,坐在窗边翻看。
翻了几页,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又换几本书翻。
她不像是在看书,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意映一看到她,就觉得她身上定然有故事,便请她免费喝了壶茶。
但她知道这清水镇多得是有故事的人,谁也不愿意被人窥探隐私,她便从来没有问过。
这女子最近常常来,却并不像偷闲看书的那些书客,她从不和其他书客交流,而是极有目的性地翻看有关神农义军的书,哪怕那本书里只有提到义军一句话,也会被她翻找出来。
有时又常常趴在窗外,对着后山的方向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实说,意映看到这姑娘总爱穿一身白衣,真的怀疑过她不会是相柳变得吧!
可这姑娘周身的气质和相柳完全不同,那双眼睛也和相柳完全不一样。
她除了一身白衣,没有任何地方和相柳相近的。
而且这女子从来不正眼看她,从来不搭理她。
不可能是相柳。
那她为什么会这么关心神农义军呢?
莫非——
意映想了想,莫非她和自己一样,有很重要的人,在这义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