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不是说要回龟兹?想必他母家会收留他。你别操心了。我们隐世二十多年,不问世事,世事也再与我们无关了。”夏桀伸出手来拍了拍爱妻的肩膀。
阿萧点了头,随后又道:“你不觉得奇怪,小初这丫头又如何认识的这孩子?”
“儿孙自有儿孙福。心操多了,老得快。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说着夏桀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
阿萧随即柔软下了目光,抚摸了夏桀那已经已经起了皱纹的双手。
夏桀则淡然一笑。夫妻二人笑看庭前冬日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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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张议潮、李休复三人同骑着马往鸣沙山方向一阵疾驰,寒冬凛冽的风像是刀子切割着骑行人的脸颊,不过三个人里也就张议潮一人光着脸没戴任何护具,李休复与小初均是厚厚的裘装围脖护着脸和脖子。
不过张议潮也不傻,好歹记得戴了护手和帽子。
此刻张议潮看着和自己并行而驰的小初一件火狐大氅内穿着一套火红戎装,帽子和围脖护手均是火红的。平时见小初脸色一直都是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但是此刻在这一身火红的映衬下,小媳妇整个人像是容光焕发了一般,红扑扑的小脸蛋,在张议潮眼中自己的媳妇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而当李休复看着一身火红的小初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神驹向着自己奔驰而来的时候,他则立刻转开了自己的视线,他无法直视着这一团炽热的火焰。太美,若是随着自己的心去观赏,他实在无法控制心中那颗邪恶的种子如何在自己的体内肆意茁壮。
三人一路一句话也没说,主要是寒风压着人无法开口。一路向东奔行了小半日,绕过鸣沙山正面,和着壮美瑰丽的大漠落日的,三人的面前屹立起一面高数十丈宽百丈的断崖。
“这就是东麓崖?”因已到了地方,三人放慢了马速,李休复才扯开了围在脸上的面巾问道。
张议潮并未回答李休复的话,只是先仰头向崖顶看了看,随即向着崖顶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当李休复与小初仰头再看本来是光秃秃的崖顶,竟然闪出无数把雪亮长刀,迎着金橙色落日的余晖,那无数把长刀像是一把把燃烧着的火把,向着张议潮欢呼。
首先是一个声音大喊,“是将军,是将军!”
随后便是整个山头的欢呼,“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李休复仰头看着山崖上欢呼着的声音与那一把把雪亮的刀,彻底冷下的双眸。
而李休复脸上的变化,恰巧被小初看在了眼中。
张议潮看了崖顶的人朗声叫道:“得了得了,别咋呼了。好好值守,溜进来一个奸细,我砍了你们的脑袋当蹴鞠踢。”
随即,崖顶笑声一片。
“将军,你身边的姑娘又是谁?张四小姐可把将军想坏了?”一个油腔滑调声音说完,崖顶又是一阵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