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公子,为何不把刚才的话说完?”在一旁的李怡将酒杯放在了石桌上,微笑着问了令狐绹。
“刚才?刚才我说了什么?”令狐绹直直的看着李怡,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李怡的目光突然从温润变的凌厉异常,虽然脸上还润着笑意,但这笑已似含了无数的冰棱,让人觉得心寒。
“刺史大人?”李怡冷然唤了令狐绹一声。含着墨珠的双眼,继续凌厉的盯着令狐绹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
“我想听小初吹月出,这没错吧?”令狐绹言辞铿然。
“云初,你是如何去的盐官?”李怡不想再与令狐绹交恶,便转头问了小初。
“坐马车去的。还能怎么去?”小初瞪了李怡一眼。
“云初?”李怡也瞪了小初,李怡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小初这丫头绝对有大事隐瞒了自己。
令狐绹见两人互相瞪着彼此,紧拧了眉心看了两人。
“还能为什么,因为她当时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是我帮她收拾的行李,把竹萧给她带上。只一刀,由胸口斜刺进肺叶。没有伤及心室。所以保全了性命。”令狐绹怒视着李怡接着道:“你明知道风雨欲来,还不赶紧将她送出关去,你非要害死她才甘心?”
“令狐绹!”小初猛的站起身来,怒斥了令狐绹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令狐绹见了小初,气的小脸通红,紧紧握着竹萧的手,骨节翻了青白。两只大大的眼睛似是喷了火的瞪着自己。
愤愤的将目光转开,不再看小初一眼。只端了酒杯,一饮而尽杯中酒。又将酒杯使劲的落在了石桌上。
“原来,你那气喘是这样得来的。”在小初的背后,李怡只轻声的叹息了一声。
听了李怡的叹息,小初转身看了李怡。只看李怡神情落寞的缓缓端起了酒杯,自饮了一杯。
“怡哥哥你别听他瞎说,我这不是好好的?”
李怡未理小初,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对着怒气未消的令狐绹缓声道:“令狐公子,这杯酒算是本王谢谢你救了云初。”说完,没等令狐绹的反应,自己已将杯中酒喝下。
见了李怡这般诚恳,令狐绹的火气顿时下去了一半,他也不看小初,自己也自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对着李怡道:“殿下,勿怪下官刚才失礼。还有一件事,下官只是参与了救小初,真正救小初的并不是下官。殿下也别问下官那人是谁,因为下官自己也不能确定是谁。所以殿下勿怪。”说完令狐绹也将自己杯中酒饮净。
李怡看着令狐绹,眼神中似有欣赏之色,并未再继续问下去,只对小初缓声道:“云初,安心吹你的曲子吧,这事我们不提了。”
小初看着李怡眼中流露出的哀伤与怜爱,又想到一年多前那段生死离别与劫后余生。心中淡去了适才的怒气,只看着李怡,幽幽的长叹了一声,端坐红木凳,深深的吸了口气,双臂向前,双手持箫,修长玉白的手指自然弯曲游走于音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