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呵笑一声,说:哪种人?
跟体育班男的去开房的那种人。
你觉得开房这件事是洪水猛兽?成年人,有性欲,就和有食欲一样正常,开房,就像去食堂,你永远不会形容一个去食堂的人为那种人,那你就也不该形容去开房的人为那种人。
狐狸眸光闪了闪,随后轻盈地笑起来。这是狐狸第一次笑。很奇怪,璟居然真的没听过狐狸笑,但她不好奇。似乎被狐狸冷淡或者用笔杆子敲惯了,也不好奇她有没有嫌弃以外的情绪。
你说得很是,我说你不是那种人,不是在说开房不开房的,我说的是
狐狸侧脸来看璟,从头看到脚,又捂嘴笑了:我觉得你是讲究性伴道德的,你之前跟那个傻蛋校草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他的脸就还过得去,但他过于帅而自知,反而无趣。我的意思是,你肯定会挑一挑,而不是随便选个体育班的男人。
体育班的体力好啊。璟也笑了。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近似于最亲密的好友间的谈话,这感觉很神奇,让她想要多说些什么,把那些纾解不了的情绪,全都倒给狐狸。
光体力好,不成器也没用。听说肌肉越多的男人,那个,狐狸顿了顿,反而越小。
真的假的?
所以你没跟那个体育班的男的验证过?
你套我话啊。璟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把脸撑在膝头,这会儿她全然不记得这个公式和那个定理,也不记得昨天随堂小考顺手就考了全班第三,把数学老师给惊得口水沫子都堆积不起来了,他甚至还怀疑璟作弊,但是坐在璟前后左右的分数都没她高,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晚上,冷杉在她的小船之后,轻轻荡开了平静黑暗的涟漪。
其实那个晚上,我只是想让体育班的男的帮我划个船而已,我没和他过夜。
听你这话外之意,你没体育班的男的过夜,但你确实和某个谁过夜了?
清淡木质香,清脆的风铃声,温暖的亚麻,柔软的床铺,以及,突然一瞬暴烈地将她拦腰抱起,压在浴缸上的冷杉。所有的一切,现在想来,确确实实不太真实。没有人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这样,这个陷阱其实充满了破绽,是璟自己没有看出来罢了。
就和后面那个,你应该也看见了。
后面那个?狐狸疑惑,哪个后面?
跟在我们小船之后的,没隔多久不是又有一条船嘛,我的帽子掉进河里了,还是他捡起来给我的呢。
你在说什么,你们后面没有船了,那个晚上,只有你们一条船。
璟莫名其妙地看着狐狸。
是不是你没看见,或者你直接走了,人的记忆是会出错的,你以为你看了很久,其实只是看了一眼也说不定。
你的记忆才出错了,我敢肯定我没看错,那个晚上我在这里跑了五公里,很累,所以才在河边休息,我坐了很久很久,根本就只看见你的一艘小船,一直到我离开,也再没有船了。
怎么可能?可他捡了我的帽子。
璟一定要给狐狸看,那顶帽子上还有淡淡的痕迹,那是河水的淤泥,帽子就是证据。
对了,我的帽子在寝室里,你等我,我这就去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