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科学进步,使人的生活起巨大变化的典型例子。这种改变是好是坏,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改变一发生,就好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与之抵抗——可不是吗?连我和白素的身上,也有了这个东西。而这个东西这时候至少可以使我提前一分钟和胡说取得联络,不能说它没有用。
电话才响了半下,就听到了胡说的声音,叫道:“卫斯理!”
说他这一下叫唤,是在叫魂,绝对不算过分。我忙道:“要我做什么?”
由于是“十万火急”——这一点从电话一通胡说就接听和他的语气之中可以得到肯定,所以我来不及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直接的问他要我做什么。
这样可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展开行动,而不必花时间去研究事情的来龙去脉。
胡说立刻回答:“快!快到我这里来!”
我为了看清楚牌子上的字,已经下了车,这时候一听胡说这样说,立刻闪身上车,还没有关上车门,就已经问:“你在哪里?”
由于着急,胡说的话听来不是很连贯,他道:“在小宝这里……陈长青……就是陈长青的大屋子!”
我当然知道“陈长青的大屋子”是怎么一回事——在这栋大屋子中发生过许多怪事情,只是道:“已经上车,很快就会到。”
这时候我好像听到胡说在对另外的人说话,由于他说这话的时候,可能有某些动作故意不想让我听到,所以他的话听起来非常模糊,像是听得他在对人说“卫斯理立刻就到”之类,不能十分肯定。
这使我十分疑惑,我立刻疾声问:“你在和谁说话?”
胡说的声音听来非常的??惑:“你来了再说,来了再说!”
我本来还想追问,可是立刻想到,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他既然这样说,在电话里多半问不出什么
来,没有必要浪费时间,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做其它的事情。
首先我迅速地将最近和胡说接触的情形想一遍。
最近和胡说见面的正确日期我一时之间无法确定,因为那次并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可以提供立刻的记忆。
我记得那次胡说是和温宝裕一起来的,那时候温宝裕对于“宝地”和在宝地的“长老”,已经开始有接触,可是还没有沉迷,我估计正是处于这个时候的开始阶段,因为他已经准确长期在宝地逗留,所以委托胡说照料那栋大屋子,这才约了胡说一起到我这里,向我说明这件事情。
由于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大关系——那栋大屋虽然非常有趣,可是我身边有趣的事情实在太多,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无法在大屋子上花太多的时间。
对于温宝裕委托胡说照料大屋子,我当然没有意见,我记得当时温宝裕曾经对胡说道:“我可能要很久不回来,你可以将大屋子完全当成是你自己的一样!”
所以这时候胡说既然是在那栋大屋子里,我就有理由相信,可能是那大屋子中又有了什么怪事发生,才使得胡说要十万火急地和我会面。
我当然知道,若是怪事出在那大屋子中,可以是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完全无法作出任何设想,所以不必枉费心力。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和白素联络。
本来我是应该在回家之后,和白素联络的,可是由于胡说的告急,使我过家门而不入,就只好在这时候和白素联络了。
如前面曾经提到过的那样,联络依然靠无线电话进行——不但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而且可以看到对方的形貌,更而且不论双方相隔多远,都不成问题。
像这时候,白素就身在罗马尼亚,和我距离是半个地球,照样联络时如同面谈。
(上所提到的情形,绝非幻想小说的设想,而是实际生活中实实在在出现的事情。当然,这种情形,曾经是幻想小说中,很惯见的设想。
(幻想变成了事实——无数幻想成事实的一个例子。)
所以白素第一句话就是:“你看来很紧张,有事情发生?”
我立刻将胡说的留言,和他通电话的经过告诉白素,白素道:“和小宝有关?”
由于温宝裕的思想越来越古怪,所以我和白素一直都很关切,可是又完全没有办法——在对温宝裕脑部活动的影响上,宝地长老的能力显然远远超过我们,我们只好无奈地看着温宝裕向长老靠近,不知道最终会到什么程度。
而我们知道的是事情显然越来越坏,所以任何和温宝裕有关的发展,都会使我们心惊肉跳,感到一个难以阻挡的巨大灾难正在迫近,迟早会发作。
因为胡说和温宝裕的关系良好,所以白素自然而然想到了事情可能会和温宝裕有关。
我心中吃了一惊,苦笑:“希望不要和他有关!”
我有这样的反应,当然是因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比温宝裕那里又有了新花样要好——温宝裕那里如果发生了事情,就必然和“长老”有关,也必然是灾难又逼近了一步!
白素停了一停:“随时联络。”
我也道:“随时联络。”
这时候车子已经转进了通向大屋子的直路,我也看到了胡说在大门口,向我挥动双手,不断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