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义和民警孙兵兵骑着自行车,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镇上的机修厂。这个所谓的“厂子”,其实面积并不大,也并不从事生产活动。它更像是一个朴实的小作坊。厂子里只有两位师傅,主要负责日常车类的维护工作。
杜小义把车停好,和孙兵兵一起走进厂房。值班师傅李胜达正慵懒的躺在躺椅上打着轻鼾。
“师傅!师傅!”孙兵兵轻轻推动师傅的肩膀。
李胜达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不耐烦的说:“下班了,明天再来。”
“师傅,我是派出所的民警,有事找您!”孙兵兵提高了嗓音郑重的说。
一听是民警,李胜达马上清醒过来,他坐起身迷茫的问“同志,我没犯事啊?”
两人都被他那茫然的样子逗笑了。
“师傅,帮我们看看这辆自行车,是不是上过漆的!”孙兵兵拍了拍车座。
李胜达用手摸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他打开探灯灯光射在自行车身各处,观察了一会,“同志,这明显就是上过漆的,应该是才上没多久,味还挺大。”
“那能还原吗?”孙兵兵问。
“嗯。。。那挺麻烦,得一点一点打磨。”师傅犹豫了一下回答。
孙兵兵看向杜小义“你自行车有记号吗?”
杜小义心里一动,确实有记号。在这个年代,自行车犹如后世的轿车一般,可谓是贵重的存在,人们骑的大多是龙凤和飞鸟这两个牌子的自行车,外观造型虽然各有特色,但大体上差别不大,因此为了防止丢失或是与他人混淆,几乎每辆自行车上都会刻有独特的标记。杜小义也不例外,他在自己的爱车上,用心地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指了指下管靠前的位置,语气坚定的说:“我在这里刻了名字。”
“师傅,就请帮忙打磨这块吧。”孙兵兵态度很客气。
“好嘞!”李胜达也很爽快,马上戴上面罩,拿砂纸轻轻的打磨起来。
不一会功夫便看到了里面的棕色的痕迹,杜小义看到那颜色,越发肯定这就是自己的自行车,随着砂纸的摩擦声,外面的漆散落一地,自行车身的颜色和上面刻的字迹越发明显。“杜,小,义!”李胜达一字一顿的念道。杜小义和孙兵兵凑近确认。
“这就是我的自行车!”杜小义欣喜若狂的大喊。
孙兵兵当即决定“回所里,我叫上同事,骑摩托车连夜抓人!”
孙兵兵这次郑重其事地换上了警服,与同事一人一辆摩托车,“噌~噌~噌”风驰电掣,再次驶入了田洼村。路上的村民纷纷驻足,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
两人将摩托车停稳后,便毫不犹豫地冲进江大昌的屋内。此刻,江大昌和江财正围坐在桌前吃饭,看到孙兵兵突然闯入,江大昌先是一愣,随即堆起笑脸,故作亲热地说道:“大侄儿,你怎么回来了?快坐下,一块吃。”
然而,孙兵兵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冷声呵斥:“谁是你大侄儿!别跟我套近乎!”说着迅速上前,一把将江大昌反手锁住,麻利地给他戴上了手铐。江大昌顿时脸色大变,想要挣扎却已无能为力。
孙兵兵押着江大昌走出屋外,外面吃完饭正在闲聊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们看到平时趾高气扬的江会计被戴上了手铐,心中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意。然而,谁也不敢轻易叫好,毕竟江大昌的罪名还没有确定,万一闹个乌龙,他再回来当会计,那到时候叫好的人可就落不着好咯。
参与此次抢劫公款事件的嫌疑人均已归案,江大昌、江福是田洼村的人,而另一个则是公安一直在追查的盗窃、抢劫、强奸犯贾雨村,他是一个极其狡诈的罪犯,他的作案手法高明,行踪诡秘,虽然他的实际年龄只有40几岁,但却长期戴着假发和假胡须,易容成老年人的模样,混在人群中非常难以辨认。还有一个竟然是革委会的张科长。
在公安对贾雨村的审讯中得知这个消息后感到非常震惊,他们打了报告给革委会主任孙迹灰申请抓人,孙迹灰其实早就对这个觊觎他女人的张科长感到恶心,就想找个由头给他一撸到底,于是当即批准抓捕。
张科长在审讯过程中一开始还试图抵赖,但在公安同志甩出他和贾雨村交易的证据后,最终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在被问道作案原因时,张科长大喊“我就是看不惯杜至虞,那个臭娘们就是个大骚货,就跟我面前装,在别人跟前却像个骚狐狸似的,我就是不想让她好过!让她不好过就得对她儿子下手!”
在张科长收监的前夜,一位一称是他女朋友的女人前来探监,那女人语气深重的说:“听到你被抓的消息,少爷急哭了,他说不管你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他都会替你好好尽孝,放心,我也会等你出来。”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张科长心知肚明,如果他把背后的人抖漏出来,不仅他的罪责会无形中加重,他的父母也面临危险。他冷汗涔涔,没想到自己像个哈巴狗一样巴结到科长的位置,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
“卫知、许言,我就是很纳闷,你们送完设计稿为什么不马上返回来劳动呢?简直是太巧了!难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你们救了于海洋?”梁素梅拄着伤残人士专用拐杖,一边在地上练习走路一边问。
这副拐杖是卫知跟着于海洋去医院包扎伤口时顺便买回来的,他本想自己做一副送给梁素梅,可是又一想做拐杖的木材貌似不太容易马上找到,所以决定就在医院顺便买一副带给她。梁素梅收到拐杖时,简直受宠若惊,她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呢?长得帅,有活力,乐于助人,细心。天呐,如果能嫁给他,那她这辈子可就烧了高香了。梁素梅自己都没发现,当她在想卫知的事情时,总是会不自觉的代入以身相许、结婚这些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