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那红袖就究竟想怎样?而且我们什么时候成了天鹰教的人了?”聂景明狠狠喝了一口茶,这才缓了口干舌燥之感。
“此事是我未与你们说清楚,我也未曾想到那块令牌竟是教主令。”夏秋雨先前并未说是用天鹰教的请帖前来的,更未想到会扯出这般多的事情,也不知叶璇将这令牌给予他是有何深意。
“我就说那就是朵虞美人,先前打劫试探我们深浅,深夜潜入偷盗不成,又诬陷我们杀人之罪,这般手法颇有小孩子气,眼下恐怕还是会来抢夺,先生可想好对策了?”何向宸分析后问道。
夏秋雨摇摇头道:“无需多想。”他们始终不是天鹰教的人,身份有些尴尬。
“师傅可是要将令牌还给叶璇?”骆惊雷虽用的是问句,但已猜到夏秋雨的心思,虽说这令牌多有方便之处,亦可动用天鹰教之力,但若是牵扯过多,更有红袖从中作梗,只会拖他们后腿,徒惹是非。
“恩。”说着,竟直接将灵鸽唤了进来,将令牌挂在它脖子上后放它离去,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不是谁都敢抢这块令牌的。
如今送还回去,聂景明却是不乐意了,为这令牌无端惹了这些祸事,虽说都解决了,却也糟心。何向宸猜着他的心思却也不去安慰他,只带着他回屋歇息,一天的宴会还是会叫人疲倦的,不如放下心思好好睡一觉。
夏秋雨见屋里只剩下他和骆惊雷两人,问道:“今日雷儿可有什么收获?”
骆惊雷晓得这是师傅在考他,思索一番,道:“今日见了那些江湖世家,也了解些江湖上的事,与师傅交好的君家君情,掌握风雨楼,日后少不得从他那儿得到消息,他一直护着的那女孩是神医沈家二小姐,不过还不知他们的交情到底为何,同桌还有耶律嘉长子耶律铮,虽说与他讲过不过几句话,但能看出此人为人自负高傲,若非生在耶律家,难成大器,可惜没看见东方家和赫连家的人,至于其他家族,皆以七大世家为首,不足为虑,不过最奇怪的便是欧阳枫茂。”
难得听见骆惊雷讲了这么多话,也知他却是很用心,听他提到欧阳枫茂,不觉想起一个幼时见过一面的人——欧阳华,问道:“雷儿可记得恭亲王?”
“恭亲王?难道是常年不进京的恭亲王欧阳华?莫非是……”北辰三大亲王各有特色,先前所说的何舒云乃是被撤销封号的前任肃亲王,封地离京都最近,虽说不爱关注皇朝纷争,却依旧惹得皇帝猜忌,落得现在的下场;再说裕亲王萧信,封地远些,却是富饶之地,与左相交好;眼下提到的恭亲王,也就是欧阳华,当年欧阳祖辈受封之时,自选最远的边疆地域,那儿常年虽有官兵驻扎,但都是皇帝所派之人,几年便会换一次,断然没法让欧阳华掌握兵权造反之力,故此,皇帝很放心他,知道他不喜奔波,便准他每年回京觐见一次便可,而他每次又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如此一来,京都之人大多知其名而未见其人,骆惊雷亦是,不过眼下倒是想起来了。
“我也不知欧阳枫茂与欧阳华是何关系,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事来,在很早之前,我曾与欧阳华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是在夏府。”
夏秋雨说的简单,但是骆惊雷却是明白其中深意,向来不与任何京都之人接触的恭亲王,正是因此,皇帝才如此放纵他,若是他出现在夏府,那定然是有深意的,“他去拜访外公?”
夏秋雨沉思,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年岁尚小,过年才回家一趟,家中长辈和兄长、姐姐皆对他宠爱有加,向来纵容他,那日他突然闯入书房,打断了屋中一人与父亲的谈话,只是父亲未曾生气,反倒是向他介绍了那人,虽说只说了那人名叫“欧阳华”,现在在回想,当时欧阳华与父亲谈话的模样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若恭亲王与父亲当真有交情,那欧阳枫茂定然不会害你,不如看看他明日前来的目的,日后再做打算。”
“好,时辰不早,师傅早些休息。”
※※※
一夜安眠,翌日一早,欧阳枫茂就登门拜客了,地点依旧是夏秋雨的房间,不过人倒是只有欧阳枫茂、夏秋雨和骆惊雷,说是有事相商。
“欧阳公子,有何事相商?”夏秋雨问道。
“我爹爹说夏先生定然能猜出我的身份。”欧阳枫茂今日换下了他的那身紫衣,只是现下的衣服同样花哨艳丽,只一眼就只不是寻常百姓穿的,华丽的紧。
夏秋雨细细打量他一番,这才道:“肃亲王文雅、裕亲王严谨、恭亲王柔情,说起来,你与他着实不像。”倒是一股子风流之味。
“柔情?才不!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他亲儿子!哪有一丝柔情!”欧阳枫茂气愤的话却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恭亲王之子。
“恭亲王柔情与否在下不好乱猜,不过,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夏秋雨又道。
欧阳枫茂这才收了他的那把桃花扇,认真起来,“父亲想见你们,说有事情想和你们谈。”说着又面向骆惊雷,“我知道你的身份,父亲让我辅佐你,不知道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殿下。”说完,竟施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宫廷礼仪——臣子觐见君王时所用,幸而无外人在,否则定然让人哗然。
骆惊雷感到意外,却也毫无压力地接受了这个礼节,而夏秋雨也未曾阻止。待他行完礼,他才问道:“我身份虽比你高,年岁却比你小,你又为何心甘情愿服从于我。”
没想到欧阳枫茂却是哭丧着脸回答:“你们能容忍十多年以来,一直有人跟你耳提名面要为某位殿下效忠吗!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接受起来毫无压力啊!也望殿下能有朝一日真正能让在下心甘情愿啊!”
那一连串的语气词和哀怨的表情,倒是让人忍俊不禁,只能同情他有这样一位父亲了,不过,若是十几年前就开始安排这件事,也就是在骆惊雷出生不久就有人定下为他谋皇位的安排了。
“定然。”欧阳枫茂没想到骆惊雷回答地这么干脆,更是带着强大的信心,不禁对这位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殿下有些刮目相看了,转眼又一想,能被父亲看中的人能不厉害吗!
“好了,不说那些了,父亲过两天就该到了,你们不如趁这几日解决红袖这件事,我听闻当初把皇宫中被带走的一堆人中就有一个叫红袖的舞娘,按她的性子,恐怕就是与她有关。”欧阳枫茂又摆出一副好奇地模样,眉眼却自带风流。
“我听父亲提过,当初未曾想到与她有关,不过那件事已经过去,应该只是巧合,她应当不知晓雷儿身份,眼下是要找到她与她说清楚令牌之事,但她向来难寻,急不得。”夏秋雨说道。
“恩,当初带我出宫之人确实不知我身份。”骆惊雷也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好吧~”欧阳枫茂无奈,起身,一手‘刷’地打开手里的扇子,风流地摇了几下,“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对了父亲未来之前我就会多多打扰你们,父亲到了,我们就一起去见他,不如现在我们一起去逛逛?”
夏秋雨看他那模样恐怕会招来不少麻烦,叹气道:“把向宸和景明一起叫上吧,往后你们三人皆是雷儿的重要助力,多相处相处也好。”
夏秋雨并未说错,此时这三位正是往后骆惊雷四大得力助手中的三位,何向宸和聂景明是当初他和何舒云一起培养的人才,一文一武,而欧阳枫茂却是欧阳华替骆惊雷培养的人才,三人日后皆是身居高位,万人敬仰,至于第四位?自然还没遇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红袖之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