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兵种便都得熟悉,生员们可以凭自己意愿来选择科目。
但想来这些生员官阶不会很高,还是学有专精地好,之后再慢慢磨练……领任用也很是随意,这些都是弊端,若我大秦军旅能做到和文官一般,分工明细,各有专责,上得战阵,当能如臂使指,精通冲阵的披坚执锐,精通阻击的,游击惑敌……同于以往才对,而这些,将从武学开始,让这些生员带入到军中,这是个慢功夫,也许需要十年,也许需要二十年,谁也说不好,期间必须辅以各种升迁条例,不能单单以军功记录赏罚的……
听到这里几个人才是悚然动容,先前赵石所说的军纪军规之类是有迹可循的,这个一般和人的经历以及性格有关,一般来说,寒门出身地总喜欢和士卒同甘共苦,而世家子弟又是一番做法,这两种做法说不上谁优谁劣,只看各人的控制能力如何了。
但赵石后面所说的东西就比较超前一些了,虽然自古以来军队的分工越来越是明确,像三国时那般将官约斗,胜则一哄而上,败则四散溃逃的情形这个时候已然是过去式了,下级军官的作用越来越突出,但就如赵石所言,将领的任用还是比较随意,在阵前更主将一言而决,带有很浓重的各人喜好等因素在里面,这样一来便很难做到人尽其用,各尽其责。
赵石所说地正是解决这样情形地办法,将分工细化到兵种上,让内行指挥内行,在效率上当然能更上一层,也在最大程度上消弱
将官的权柄,但也确如赵石所言,这样一来,简直涉的方方面面,可以预见地,一旦照此实行,将是一个如何浩大的军制的改革,武学作为这些东西的发源之地,将来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争斗将激烈到怎样的程度,这其中要改多少东西才合适,又要怎么改才适当,那些世家豪门如今不明所以,一个武学并不能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但以后呢?随着武学影响的扩大,涉及的东西越来越多,可以想见的,阻力将越来越大,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人力可以预测的了。
在座的都是心机深沉之辈,脸上惊异之色方露,便已经想到这其中的利弊,当赵石说完,书房中却是一片静默,就连陈老先生这样的智者也是低头思索,面露沉重之色。
半晌之后,李玄瑾摇头叹息了一声,脸上虽是看不出是喜是怒,但这心底却已是波澜起伏。赵石所说虽然很是诱人,但这其中的利弊也是难以估量,在他这样地人眼里看来,改革并不是只有好处,一个不慎也会有覆水之忧的,有些地方也不是说改就改的了,权衡轻重之下也只是笑道:“赵石已经说了这些,你们都思量思量。有什么见地都说出来。咱们这里先议议。到了父皇那里也好说话不是?”
陈老先生这时抬起头道:“我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不如这样,武学反正也是试行,赵石所说也确实对军中将校有些好处的,试试也是无妨,既然是试行,则别的尽可不动。只为大秦培养干才便是了,有了成例之后再作打算,王爷看这样可好?”
李玄瑾点了点头,又觉赵石此议实有难言的妙处,这样驳了有些可惜,这样周密的框架,也不知这少年费了多少地心思,不好太伤对方地进取之心。于是笑着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本王在巩义县遇到赵石地时候,他手下的那些兵士可都真是虎狼之士啊。在练兵上面我看没几个人能及得上他的……
若不是你年纪在那里摆着,在军中资历又不足够,本王还想着让你当个武学的教授的,尤其难能可贵是你这进取之心,可要比朝堂之上许多尸位素餐之辈强的多了。
你说的这些条陈不错,但需细加雕琢才能实行,不能想当然尔,有些事情不是你说地不对,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不审慎行事。
不过呢,咱们这里只提建言,若要实行还得皇上点头才行,陈先生,你帮着赵石将这些整理一下,弄个章程出来,到时我带入宫中让父皇看看,然后再说其他。”
说到这里,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儿轻泯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接着的话却是再不提正事,“还有一件事情,嗯,也算是本王的私事了,父皇大寿,也没几个月了,本王这里的礼物还没有头绪,又不好去问别人,你们都是本王的心腹之人,给本王出个主意,看贺寿的礼物用什么才好?”
他这话头儿一转,众人心中一松之余,人人脸上都带出了笑意,齐子平更是笑着道:“王爷,年头上的时候您不是在匠作监那里呆了一段日子吗?怎么?这礼物竟是没有琢磨出来?”
李玄瑾难得地脸色微微一红,有些尴尬地道:“当初那是没事闲的,再加上全寿成天要一些匠作监做出来的有趣地东西,所以才去的勤了一些,没成想闹出许多事来,还被人参了个焦头烂额,晦气。”
这下几个人都乐了,那位王先生也笑着道:“圣上的喜好还是得去问娘娘,不过圣上每年过寿总会收到千奇百怪的玩意物什,要想独占鳌头怕是不容易啊。”
这之后的谈话也便没了多少的营养,只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光景,众人也就纷纷散去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竹林依旧静逸非常,林中的几间屋子透出点点灯光,在竹林之外,赵石便挥手屏退了引路之人,在竹林黑暗处默默站了半晌,方才书房中的点点滴滴都在他脑海中转了一圈,不得不说,在座每一个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是有着深意的,以他懂得的心理技巧,这些人的喜怒哀乐到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但在勾心斗角上,和这些人比起来却还像个孩子。
就像那位陈老先生,轻描淡写间便已经决定了一个朝廷三品大员的去留,他自觉应该是不错的建言,到了这些人那里却是实行不得,这就突出的表现出了他眼界的局限之处,也便是眼界太窄,不能做到统筹全局。
这个其他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心里却是明白的,毕竟他来到这个时代才短短数年而已,进京也不过数月
这个时代的许多东西了解还很肤浅,这不是后世的历将亡,便是一句君王昏聩,奸臣当道,哪个哪个王爷性情卑劣,行事乖张,最后被人给铡了,简单明了,善恶分明。
他所遇到的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句奸臣,或是忠臣就能概括得了的,曾闻远是奸臣吗?好像不是,陈老先生是忠义之人?显然也不能这么说,阴谋诡计是拿手的不能再拿手。但要说他是奸臣,却又不对,这人说话做事每每从大局出发,其中都是真知灼见,少有人能及地,若是为官当是一等一的能臣,景王一心为国?但他办的这些事哪件不是关乎自身?哪件又是没有半点私心?
想到这里,心里却已经笑了起来。还真是被事情弄的头昏了。自己难道是好人来的?这些人是好是坏。是忠是奸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