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人眼见上去的同伴好像长了翅膀飞出去。只是一个愣神儿,横刀便在他地腰间切过,剩下半边像喷泉般溅射着鲜血的身子犹自跨坐在马背上奔驰出去老远。
速度不减,从十几个马匪的围堵中一冲而过,剩下的只是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以及四处抛洒的热血。
“小心,点子扎手,截住他们。”四周传来马匪们声嘶力竭的呼哨声。
连过几波围堵,赵石身上已经溅满血迹。所谓望山跑死马,这一路却是狂奔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山丘之下。
根本不曾减速,直直策马奔上,到了山丘中部。终于感觉有些艰难,,两人翻身下马,继续向上攀登。山丘本就不算很高,但地形却是不错,上面并不是圆滚滚的丘顶,而是略显陡峭,上面还有几棵老树环绕,若是用十几个人守在这里,到也能抗得一时半会儿,但现在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已。
“你到树上去。”
将草原少女连推带顶地弄上了树顶。将所有弓箭抛给了她,至于在这样一个显眼儿的位置,草原少女到底能活多久,现在已经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马匪四聚,不一时便已经有百多人到了山丘之下,一些马匪呼喊着,翻身下马,提着弯刀毫不犹豫的攀援而上。不一时便已经有人接近丘顶。
忽然一个马匪长声惨叫。头上鲜血飚飞,顺着斜坡滚了下来。马匪们动作都是一滞,但他们毕竟都是刀头舔血过来的,对方只有两个人,停了一下之后,反而手脚越发快捷,猫着身子往上爬去。
石块呼啸而下,一个马匪刚抬起身子,想要躲闪,但这毕竟不是平地,石块狠狠击中他的肩膀,石块不大,但劲道雄浑,竟是将他整个肩膀击穿,马匪吃痛之下,身子后仰,立时变成了滚地葫芦。
一个马匪终于攀上丘顶,吃着弯刀一跃而上,脚踏实地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噗的一声,一支长箭已经激射而至,惨叫声中,高大的身子晃悠了两下,一个倒栽葱便消失在丘顶上。
“箭矢省着些用,等他们近些再射。”一边吩咐着树上地草原少女,一边绕着丘顶跑了一圈,回来时手里已经满满都是石块。
马匪在山坡之上躲闪不便,接二连三有人被石块击中,若不是眼瞅着对方两人一马上了丘顶,没带多余的什么零碎,就这石块的力道来看,还以为两个人用了什么抛石机之类的器械。
几个爬的快地都是不死也带着致命伤滚下了山丘,剩下的马匪一阵恐惧,也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十几个马匪便掉头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赵石并不感到轻松,这不过是刚开始罢了,这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这该死地草原,据那些蒙古牧人说,成吉思汗曾经屡次逃过敌人的追杀,也不知是真是假,在这样的鬼地方,也就跑的了一时……难道那位成吉思汗真是天神附体?
“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草原少女如今已经头发散乱,脸上也满是疲惫和惊恐,身子还不由自主的打着冷战,蹲在树上,像是一只被冻坏了的鸟儿。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上来一个杀一个,上来一对杀一双,把这些人都杀光了,咱们要是还活着,大概我也会改信你们的天神也说不准?”
这个笑话有些冷,还满是血淋淋地杀气,但草原少女还是抿着小嘴笑了,“其实我知道,你来草原肯定不是为了我了,你都从来……汉人来草原能干什么?不是为了马,就是为了我们的战士……
这次我们如果守天神保佑能够活下来,,我一定会劝哥哥答应你,要什么都行,只要我们汪古部有的……”
赵石歪着头看了她一眼,这算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嘿嘿,说实话,你们汪古部能拿出来的东西真的不多,马?我们大秦不缺,战士?你们鞑靼认为无比强大的金国也被我们打败过,你说你们鞑靼人还真是善良的很啊,这么多地马匪,竟然任他们在自己家里闹腾。今天还把部落里尊贵地额浑给堵在这么大点一个地方,传出去我都替你们脸红……。”随意编排着,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丘下聚集地马匪,心里更是飞快的计划着地形和逃生地可能,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嘴里在说什么。
草原少女弯弯的眉毛却是渐渐竖了起来,之后好像想到什么,虽然满是憔悴,但依旧无损她的亮丽分毫。甚至还带了些楚楚动人的诱人颜色地脸上,却是显出了少许的温柔,要说什么,但丘下平静了半晌的马匪们却发出一阵呐喊,眉头微皱。目光瞬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坚毅,手也紧紧握住了弓箭。
黄二握紧了手里的弯刀,跟在蜂拥而上的同伴身后攀援而上,但到了半途的时候。却放慢了速度,渐渐拖在后面,看着那些被赏金烧红了心和眼睛的同伴从身边越过,黄二撇了撇嘴。
黄二看上去身形有些瘦小,身材也不高大,在一群彪悍狂野地马匪中间并不出彩,黄二并不是他的真名,当然了。马匪中也没几个用真名真姓的,没的给让祖宗蒙羞,这个行当,只要你给了投名状,也没人会追究你的来历,那是很犯忌讳地一件事。
话撤的有些远了,黄二最引以为傲的却是自己的一双招子以及缜密地心思,他在铁骑会十年。铁骑会在这十年间出现了多少新面孔。又有多少老面孔消失不见他已经数也数不清了,但他黄二却是少数能活到现在的老人儿。就连铁骑会的魁首徐成都是后来才加入的。
能在这行当里活到现在,凭的是什么?不是头脑一发热,就动刀子见红的狠劲儿,那些人死的最快,也不是什么狡诈如狐的心机城府,马匪里可不讲究这个,这样地人死的也不慢,靠的就是眼力价,干这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不心狠手辣不行,但没个眼力更不行,他看得清楚,那个人在丘顶投出石块,一般可达五十余步,很难想象有人能有这样的臂力,但有准头的范围还在十步二十步之间,以那人的力道,挨着碰着别说是大活人,就算是块铁也能打个坑出来,钱财虽然动人,但得有命享用才成,若是能捡个便宜固然是好,不然也不能拿自己小命儿却拼,要不是徐老大被猪油蒙了心,不但将这次的花红给弄没了一半儿,还让大伙儿打头阵,他黄二才趟这浑水呢。
果然,下一刻就已经有人摆着千奇百怪地造型从上面滚下来,不用瞅,这些家伙就算侥幸能活下来,也只能剩下半条命了。
黄二紧了紧手里地弯刀,刀柄上传来的冰凉触觉让他心安,继续向上,动作稍微快了一些,既然前面有这么多地替死鬼,,那人又不是三头六臂,还真个能将这些人都一勺烩了?
前面的同伴一阵呼叫,黄二心里一喜,冲上去了,赶紧了结了那两个家伙,大伙儿赶紧脚底抹油,汪古部的人可并不是好惹的,那些草原人都是些不要命的疯子,没人愿意跟他们这些将战死当作荣耀的家伙打仗,在这里多停留一分,就多了一分的凶险。
但上面的惨叫声猛然大了起来,离丘顶还有二十多步远,一颗黑糊糊的东西从上面抛飞下来,砸在黄二的脚边,不用瞅就知道,这么多的血,不知是哪个倒霉家伙的脑袋,一脚将人头踢开,黄二犹豫了一下,还是噌噌几下窜了上去。
这时丘顶上已经上来了数十人之多,黄二眼睛掠过人群,略微一扫,树上一个,拿着弓箭,看身形是个女人,树下一个……眼睛立即便定了格儿,这人身上手上都已是鲜血遍布,但骁勇凶悍之处根本不下于受了伤的猛虎。
横刀划过。一人惨叫着被切开胸膛,内脏和鲜血飞溅而出,左手却是已经一把拎住一人的脖子,咯吱一声,那人的脖子便被拧成了让人心寒的形状,左手狂挥,周围三个人被他手里的尸体挥中身体各处,却是和挨了棍棒相仿。惨叫声中,齐齐变成滚地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