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是如此,猛虎武胜军成军之后,就从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这次也不例外。
数千西夏骑兵在猛虎武胜军的反击之下,丢盔卸甲,一千猛虎武胜军兵卒据地而守,便让西夏人吃尽了苦头,当猛虎武胜军骑军来援之时,便是一场屠杀。
猛虎武胜军在大将王览率领之下,逐敌二十余里,连破小股西夏军,杀伤无算,在大股敌军到来之前,毫不犹豫的率兵回转。
用兵之凶悍,决断之坚决,皆为人所侧目……
小胜一场,却并不影响大局。
此时,大将军种燧已经意识到,折汇部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即便折汇部仍在,他这里也不打算率兵救援。
只因为,他信不过折汇。
若是换一个人,种燧还会考虑,令一部在此,拖住祥佑军司,另外一部。率兵攻横山城。与西进大军合力。也许能击溃左厢军司于石州……
这并非不可能,在得知横山城失守的消息之后,只要足够迅速,两部配合默契,种燧相信,他能在短时间内破了横山,与西北镇军合力攻石州,石州小城。左厢军司腹背受敌之下,支撑不了多久。
但领兵的如果是折汇,种燧断不敢轻起大军去攻横山。
实际上,现在说什么都也晚了,大军之后,竟然出现了敌军骑兵,不问可知,折汇部十有**,已然兵败。
几乎就在一日之后,两千西北镇军骑兵。护卫着大将军折汇,狼狈来到大里河畔。
人人浴血。各个带伤,最让人心痛的是,这些西北镇军的老底子,饿的连挥刀的力气都没了,战马大多已然脱力。
折汇部在石州与左厢军司血战两日,大溃,折汇率骑兵突围,血战连连,八千西北子弟,突围而出者,不足四千,沿途又受西夏人阻击,能逃出来的,只有两千余。
西北镇军的两个偏将,说到这里的时候是痛哭流涕,六万大军,皆为西北镇军之精锐,一战之下,惨败至此,几乎全军尽殁,西北镇军的家底,也算是一战而空,不但种遂心痛,这些西北镇军的老人,更是如此……
那许多同袍将士,埋骨沙场,他们又如何能够不哭?
大将军种燧根本没见折汇,此时,见之也是无益,随即,种燧便令人将所有逃回来的西北镇军扣押了起来。
但这样大的动静,根本瞒不住人,种燧只能尽力安抚军心,还好的是,这里都是殿前司禁军,没有西北镇军人等,不然麻烦还要多的多。
随后,种燧立即命种磬带着他的书信,传信于大将军赵石,一面派兵往西搜索收拢败兵,尽人事以听天命,自己则率兵驻于原地,观望西夏人的动静。
一面令王览率猛虎武胜军封锁粮道,不让消息马上传回延州。
大将军赵石的回信来的很快,信很简单,大军已克灵州,前面一片坦途,你部率兵原地驻守,细加戒备,不久自有战机。
折汇争功冒进,兵败辱国,罪不容诛,然此乃朝廷枢密事,我等无缘置喙,为防其人回京,胡乱攀诬,暂羁押军中,待回军之后,随战俘一起解往京师。
西北镇军,遭此惨败,军中将领,难辞其咎,皆斩之,伤兵可速解往延州,善加安置,其余留于军中效力便可。
前面的到没什么,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其中隐含的意思,种燧都可以体会的到,还是怕现在放折汇回去,以折氏在朝中军中的势力,怕其为活性命,不择手段罢了。
但看到后面所说,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然后种燧便问回来已经瘦了整整一圈的种磬,种磬这才道,“大帅还有口信。”
“流言可疏不可堵,折汇战败,拖延不报,将来必有后患,不如借运送伤兵为由,于其中选一二能言善辩之人,将折汇部之种种,公之于西北镇军,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不怕有心人作祟。”
“如此,传之于朝廷之耳,不比我等上书言事强的多了?”
种遂略一琢磨,不由连连点头,自家这个妹夫,是越来越让人放心了,这里面的好处确实很多。
一来,流言既起,还出自战败归来的伤兵之口,与他种燧便没多少关系了,毕竟,折家在军中可不只一个折汇,虽然折种两家早已反目,但能避开,他也绝对不愿跟折家彻底撕破脸皮。
二来,逃回来的西北镇军几个将领,都掉了脑袋,折家再想找几个够分量的人为折汇脱罪,也就不可能了,剩下的都尉校尉什么的,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无足轻重。
这个时候,他再将折汇兵败的战报报上去,旁人也只能说大将军种燧说的都是实情,没有故意委过于人,因为西北镇军那里都已经传遍了嘛。
三来,中路大军已经克下灵州,不日便能到兴庆城下,中路大捷,折汇兵败之事,动摇不了军心。
至此,种燧心中已然安定无比,这才想起中路大军竟然攻下了灵州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