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大事。相当于一次整体的军事变革,涉及到的更是军中诸事的方方面面,比如募兵,比如各部粮草供给,比如练兵等等等等。
可以想见,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谁都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就像自古以来历次变革一样,面临的问题不在于初衷,只在于结果,初衷都是好的,但变革的风险一直存在,看的就是结果,不会有其他什么。
张承有这个雄心,是因为他有这个时间来慢慢完善他的谋划。
还好,张承并非刚愎自用之人,虽然弄出了一个大题目,却也没闹的满城风雨,只是稍稍流露出了自己的意图,并跟赵石商量了一下。
对于这样的大事,赵石只能表示出有限度的支持。
不过说实话,赵石并不看好张承能将事情办好,并像李承乾那样得到太多的助力。
这样大规模的变革,触动的将是大秦军旅的根基所在……
他十分明白张承的意图,想要在根本上全方面缩短地方军旅和边军之间的差异。
但地方军旅和边军……怎么可能是一个模样,相比较常年守卫边塞的边军来说,禁军天然就处于劣势。
在装备和后勤上,想要达到边军的程度,边军先就不会满意,朝廷也不会答应,户部那里也实在顶不住这么折腾。
而自古以来的军队,都是以精锐为支撑,辅以地方常备军旅,这样的模式虽有着种种弊端,但还是合适的。
张承的想法很多,也有着自己的抱负,但乍入中枢,还无法肆意施展手脚,但以其人的年纪,还有那锐意进取的劲头儿,几乎是必然会受到皇帝陛下的倚重。
现在还看不出什么,这样的一篇大文章也不会在此时此刻出现于朝堂之上,因为时机并不成熟,不过等到其在枢密站稳脚跟,也就说不准了。
像张承这样征战多年的军中将领,也许有很多欠缺之处,但最不缺少的就是毅力和胆量……
实际上,这几个人当中,兵部尚书成峦反而是最温和的那一位,也是最能紧跟赵石步伐的一个人,如今人家看到的事情,不是纷繁的外间诸事。
他所看到的则是,枢密院强势崛起的势头已然无法遏制,那么将来朝廷该如何以兵部制衡枢密,在形成新的平衡之前,其实有着很多事情要做。
而身为兵部尚书的成峦,其意也就昭然若揭了,在稳固自己的地位之余,他要做的就是在这之前,找到自己的位置,成为新的朝堂格局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实际上,这也正是常年身处中枢之地的官员,城府,手段的最好的体现。
在朝堂上呆的久了,无疑会感到沉闷,但只要细细品味,却会让你发现另有一番精彩之处……
大年初一,晋国公府的姻亲陆续登门,其实这并不合汉家习俗,姻亲一般应该在初三初四这两天,到府中赴宴才对。
但晋国公赵石在京师长安没什么长辈和近支的兄弟子侄,到是和姻亲们走的很近,所以,大年初一除了去入宫觐见太皇太后娘娘之外,作为和晋国公府走的最近的几家姻亲,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堂上客。
不过习俗就是习俗,大年初一没谁会大摆筵宴,这一天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不会给外人留下什么位子,一般都是派自家子侄,出去拜会一番亲戚,尽到心意便了。
所以,赵石在这一天当中,可以说是晋国公府中最悠闲的一位了。
妻妾们都入了宫,定会被太皇太后留下,估计得到晚间才能回转。
他的长子赵君玉,会代表晋国公府到种府,柳府,魏王以及康清郡王府上转悠一圈,再给留驻于理藩院的那些胡人送去些礼物,一天也就过去了。
其余几个孩子,都被石头娘拢在身边,到晋国公府上的姻亲们也不会想着来拜见赵石,而是去给老夫人拜年,陪着老夫人说会儿话,再赞上孩子们几句,也就算完成了长辈交托的任务。
不过到了晌午的时候,老夫人那边还没派人过来叫他过去用饭,下人已经传报过来,太子李珀来了。
太子李珀浑身包的严严实实,看上去就像从林子里转出来的一个毛球,手抱在胸前,摩挲着手里的暖炉,站在晋国公府门前,出神的望着晋国公府的门庭,回想着这座府邸的历史,努力的寻找着悲春伤秋的情怀。
皇太子在大年初一也闲不着,皇家的亲戚也不少,身为太子,在年节上,到一些皇家老人儿府上拜会,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而且,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在交游之上,除了把握分寸之外,还要尽力寻找拉拢人心的机会。
今年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了,中枢和枢密院在河南战事上碰了一下,直接倒下了一位尚书,一位参知政事。
这可不是小事了,几乎可以用一次风波来形容,皇帝陛下需要用一些手段来安抚朝堂人心,所以,太子李珀便离开了温暖的东宫,在几家皇亲国戚府上走了走,剩下的任务,就是到几家重臣府上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