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以为如何?”
赵石想了想,随即正色道:“进言之人,其心当诛。”
“哦?这是为何?”
“陛下心知肚明,就不用考量微臣了吧?”
这话说的有点不恭敬,但皇帝陛下却立马笑了起来,点着头道:“嗯,进言之人,已经在闭门思过,别处机枢。连结外臣,想的到是挺好。就是有些不自量力,看来啊,西山陵寝之内,还需些人去看守门户了……”
你到是一点都不脸红,赵石暗自腹诽,琢摸着,这又是要将人往沟里带的节奏。
但这会儿说起此事,是不是因朝廷纷乱,宗室这里也有点不稳?
还真没听到什么风声,但皇帝陛下总不会无的放矢,和他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又不是什么趣闻来的……
宗室不稳,涉及的可就是皇权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外臣参与其中。
想到这里,遂笑道:“陛下不会是想让微臣带人上门,劝人去守灵吧?若是这样,微臣可担当不起,抄家灭族微臣还成,劝人的事儿,我可不在行。”
皇帝陛下本来端起酒杯,想抿一口,听了这话,手一抖,差点没把酒杯掉了。
拿眼瞪着赵石,那样子好像在说,呀,你个赵柱国也学会耍赖了?
片刻之后,皇帝陛下才转了转眼珠儿,略有尴尬的道:“爱卿想哪儿去了,来,陪朕再饮一杯,说起来,朕与爱卿相交这些年,每次相聚欢饮,还都能觉出新鲜来,不容易啊……”
皇帝陛下打着哈哈,赵石这里已是微恼,心道了一声,果然,这小子又没安好心。
新鲜?新鲜个屁,被算计了这许多回,若还不长记性,当老子傻的不成?
端起酒杯来跟皇帝陛下碰了一下,笑眯眯的就道:“臣在回京途中时,陛下有口谕到来,微臣听的有点不太明白,陛下可能为微臣解惑?”
皇帝陛下这酒都送到了嘴里,闻言顿时呛了一口,赶紧把酒杯放下,咳了两声,才哭笑不得的擦了擦嘴角,哑着嗓子明知故问,“口谕?嗯……说……”
赵石占了上风,哪里还会客气,“陛下好像最后问了臣一句,微臣的家财够不够?问的臣有点糊涂啊……微臣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可谓是心痒难耐,如今见了陛下,微臣斗胆问上一句,难道陛下是想微臣将家产献出来,以助国事?若是如此的话,微臣自然责无旁贷。”
他可好,一下把后路都给堵死了。
皇帝陛下目瞪口呆,有心想凭着帝王之尊,强词夺理一番,不过,他和赵石相处,从来没怎么摆过皇帝架子,赵石也很少跟他针锋相对。
用句浅白的话来讲,就是相互都给面子,做的还都不错。
不管是我挖坑你来跳,还是我挖坑你没跳,皇帝陛下显然都占据了明显的上风,可以说,这是皇帝陛下难得的乐趣之一。
甚至于,每一次都能让他心情好上许多日子……
不得不说,君臣两人的相处模式,非同凡响,当然,应该说历来帝王身边,从不缺少这样的人。
区别之处只在于,没谁会真的想堵的帝王没话说而已,很多时候,帝王身边的亲近之人,只是为了让帝王舒心顺意,或者偶有争执,最终也会给帝王个台阶下,当然,这还要看帝王本身的权威以及心胸了。
像赵石这样,抓住了皇帝陛下的小尾巴,便狠狠揪住不放,根本不打算搭什么梯子,就想把帝王吊起来的,可谓是绝无仅有。
看着皇帝陛下眼神开始发飘,这个姿态他熟悉,当年在景王府中,这小子一旦犯了错,就是这么个模样,转着圈的想瞒哄过去。
一时间,赵石心情大好,酒喝到嘴里,也觉得香了不少,菜吃到口中,也觉得爽口嫩滑了。
皇帝陛下则有点下不来台了,他本意吧。被赵石确实猜的**不离十。不过。他可真没有让一位大将军去找皇族子弟的麻烦的意思。
最近些时日,朝廷纷纷扰扰,确实让一些皇室宗亲们有了些不安稳。
虽然,他的皇位依旧稳固,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威胁,但他得位时,做的太过激烈,留下了太多的痕迹。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皇室一旦不稳,头一个会发生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一定会是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