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若改科举之制,后来之人与我辈将有不同?”
陈常寿轻轻拍了拍腿上的貂裘,颔首道:“你父亲其实也算是读书人,他创立的国武监,监内生员,也可以说是读书人,你说,他们和你能一样吗?”
“若是一样的话,长安国武监祭酒之位,也不会换人了不是?”
看赵君玉纠结的样子,陈常寿摇头笑道:“行了,这些事你现在闻之无益。想要创出一番事业。又不想太沾父辈的光。那就要踏实下来,出京为官,其实挺不错,你说呢?”
赵君玉那点心思,在他眼中,就像透明的一样。
赵君玉略微尴尬的笑笑,转开了话题,“娘亲……”
说到这里。他猛的又顿住了。
陈常寿没说什么,他知道这孩子有点放不下亲娘,想让老师给照看一下,但晋国公的妾室,轮得到他陈常寿照看吗?
唉,陈常寿心下叹息,这孩子啊……也不知是在府中呆的太久了,还是自己教导的关系,多少有点优柔寡断,在这一点上。可一点都不像他父亲……
非要往上靠的话,也就孝顺父母上还能和他父亲沾点边儿。
赵君玉其实也觉说后面的话有点不妥。一下就转了弯儿,“最近母亲总到库房那里,老师可知道,库房那边的女子,是何来历?”
这事儿陈常寿怎么会不知道,早些时候,库房那边说是闹鬼,后来还是国公发话,别去管它,又派人守住了左右,下了封口令,才没让谣言传出去。
再后来,不但府中女眷,还是他们几个幕僚,就都知道,库房那里有个女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每天晚上就睡在库房之中。
后来到了没了踪影,但不久之前,那女人又倒腾了一阵儿,二夫人索性在那边开了侧门,那女人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住上一天两天。
这么奇异的存在,陈常寿想不知道都难,本来还以为是晋国公的外室,但问了问,才知道,那女人身上的秘密很多,他身体又也不太好,也就没那个心思去刨根问底了。
而且,他觉得,南十八应该知道的更清楚。
现在赵君玉提起,陈常寿不由皱了皱眉,不由问了一句,“夫人到那里去干什么?”
赵君玉一看老师脸色不对,讷讷道:“听娘的意思……她跟那女人挺谈得来。”
陈常寿眸中厉色一闪,“回去跟夫人说,让她离着那边远些,府中女人那么多,跟谁相交不成,非要去跟个外人攀谈?”
赵君玉没想到,无心的一句话,把老娘给拽了进来。
老师语气不善,他心里也就拎了起来,“老师是说……可……”
“说什么说,你父亲要是知道了此事,有你受的,记住了,那女人不能招惹,无论是夫人,还是你,都不成。”
听了这个,赵君玉也不敢深问了,急急回去转告母亲不提。
师徒两个其实不知道,当晚,天妖大人便飘进了晋国公的书房。
这次来,当然是来请功的,光禄寺一案,若没她在其中兴风作浪,也不会让刘景尧那样的朝中大臣倒的那么干脆利落。
一如往常,进来便飘到一张椅子上坐好,从袖子里逃出个小玩意,不停的擦擦抹抹。
这两年过的不错,人也圆润了一些,一张娃娃脸儿,眉开眼笑的时候,比之前看着还要年轻许多。
赵石也没废话,见她进来坐好,立马掏出一颗鹅卵大的珠子。
看着不太起眼,表面也有些粗糙,但因为屋内灯火飘摇,有些昏暗,这颗珠子便透出几许绿意。
荧光氤氲,让这颗珠子透着几分诡异。
但小女人的眼睛盯过来,就再也挪不开了,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了椅子,好像梦游般来到赵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