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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的下午,赛时将至,蝎子全队前往比赛场馆。
今天的比赛安排在六点钟开始,在后台的休息室里等待的时候,教练孙春雨不比选手轻松,他不断地走来走去,鬓边都有点冒汗了。
左正谊觉得他的紧张有一半原因是畏惧CQ教练汤米,另一半是担心输比赛导致赛季无冠,自己会被炒鱿鱼。
左正谊被他的刻板运动步伐晃得眼晕,忍不住叫停:“教练。”
孙春雨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左正谊道:“别太紧张,我们选常规阵容就行了。我猜汤米不会玩花样,CQ有两个新队员,也得磨合几场,他不会轻易冒险。”
“……”
孙春雨点了点头,他可能是觉得身为教练竟然要被选手安慰,有点丢脸,表情略显不自然。
其实左正谊说的这些道理他自己也懂,但紧张是一种主观情绪,根本不讲道理。安慰到他的也不是左正谊究竟说了什么,而是左正谊镇定的态度。
在一片焦虑紧张之中,如果有一个人站出来,告诉大家“没关系,我在”,其他人顿时就能安心些,仿佛找到靠山,自然而然地靠向他,听他的吩咐。
虽然左正谊没说那句话,但他的冷静昭示了这一点。
冷静本质是因为有底气,到了关键时刻,再装疯扮傻的人也知道蝎子队内谁实力最强,心照不宣罢了。
朱玉宏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表情越发难看。
他坐在宋先锋和张自立的中间,双手抓握椅子把手,半天没吭声。
左正谊答应今天让他指挥,但这不是让步,是逼迫。
如果他今天拿不出比左正谊更好的表现,导致输比赛,那么他今后就再也没底气去争夺什么,他长期积累起的威信和地位正在急速崩塌。
他知道这两天张自立和左正谊在背地里干了些什么勾当,只是不便点破。
张自立是第一个,会是最后一个吗?
慕强是人的本能,他理解,但不服——他不够强吗?他只是风格没有左正谊那么吸引眼球罢了。
喜欢在钢丝上跳舞的人固然风光无限,但摔下来的时候也会更惨。
他心想,只要左正谊和纪决都乖乖听指挥,好好配合他,他们的赢面很大。
只怕这对中野故意给他使绊子。
想到这,朱玉宏抬头看了左正谊一眼,正巧左正谊也在看他。
“怎么了?”左正谊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也紧张吗?”
朱玉宏不答反问:“你不会故意演我吧?”
“……”左正谊有点无语,“少污蔑我。”
“那就好。”
朱玉宏又瞥了纪决一眼。
纪决站在左正谊身边,几乎站成了一道背景板,只关注左正谊,不怎么说话。
但他偶尔也会看队友几眼,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总是带着明嘲暗讽,让人不舒服。
——比起左正谊,朱玉宏更讨厌纪决。
虽然纪决暂时没干什么,但他就是给人一种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直觉。
天知道这种明显的“会咬人的狗”为什么和左正谊关系这么好,完全听任后者摆弄。
朱玉宏瞄了他两眼,目光充满不信任。
不等纪决发作,左正谊这个“主人”就先忍不住了:“你有完没完啊?!我不想在赛前和你吵架,但你自己心里也有点数行吗?我和Righting都不会演你,我们很有职业道德!你指挥你的,少提前甩锅我们俩不配合,OK?”
“OK,记住你说的。”朱玉宏站起身,按了按手指,“那就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