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兮不明就里,点头应是。
永安侯生得圆脸黑皮,大约习惯使然,说话时总要先摸两缕胡髭,导致念兮也总不自觉往他那处看。
他问:“不知温娘子可喜爱酒蒸羊?下月是我母亲做寿,我府上的酒蒸羊在京中一绝,不知娘子可否赏光?”
这意思便很明确了。
直白又露骨。
一如永安侯此时看她的目光。
或许在他看来,一个失了婚的女子,能被他看中,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他虽是问询,口吻却势在必得。
可惜念兮天生便爱俊俏的男子。
哪怕老死,她的审美也不会改变。
她虽失婚,却没失明。
永安侯这般长相,实在是——
过于自信了。
念兮又朝那两缕胡髭看了一眼。
她很不喜欢男子蓄须。
若是俊俏的,胡须掩盖了原本风华,若是丑陋的,蓄须更是雪上加霜。
还会叫人觉得不干净,有些油。
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好恶。
自古便有美髯公,不过念兮更喜欢干净清爽罢了。
“那倒不必了。”念兮不想再看他,扭头要上车。
“不喜欢酒蒸羊?那羊蹄笋怎么样?或者你喜欢什么,我提前叫厨下准备,我家的大厨,在京中也是有名的。”
竟是穷追不舍起来。
念兮原本可以不理的,到底顾忌着嫂嫂,正要说她不喜欢羊肉,侧前方便传来一道冷玉击罄的男声:
“她不爱吃羊肉。”
裴俭大步走到近前。
他身量高,一身束腰藏青窄袖锦袍,更衬得他身形挺拔,威仪秀异。站在永安侯面前,不论是气势还容貌,都是碾压的存在。
“她嫌骚。”裴俭冷冷道。
永安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了。
难为那身黑皮,紫涨紫涨的,他连这时候都不忘抚一抚胡髭,“是下,下官冒昧了。下官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