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世明明许多时候,她看穿了许宛歆刻意的挑拨,宁愿暗自神伤或是怪责裴俭,也独独没有怨过许宛歆。
一个男子情感的摇摆,这并不是另一个女人的错。
两个女人之所以会有感情战争,源头正是因为身处其中的男子,不够忠贞与专情。
那时她是裴俭的妻子,对许宛歆,她不是争不过,而是从没想过要争。
这并非懦弱,恰恰源于她的骄傲。
她很好。
却没有得到同等的爱。
她将自己放在介入者的位置,才会对许宛歆的挑衅一再忍让。
等到再一次,她面对许表妹虚假地示好,绵里藏针的锋芒,才恍然发觉——
也不过如此。
她的敌意与急迫,压在那副温婉皮囊下的恶意,是那样明显。
“念兮你这样看我作甚?”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表哥总说我笨嘴拙舌的,我自来在他面前随意惯了……”
许宛歆歉然一笑,清婉柔和,“你千万莫要与我生气。”
念兮清凌的双眸宛如春波,潋滟无边,她轻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呢?”
“辅国公府的请帖是周夫人亲自送到镇国公府上,只是王夫人如今不爱凑这个热闹,才未亲至。至于太夫人喜欢我,王伯母是否欢喜,你可以亲自去镇国公府上问上一问。”
顾辞走后,偌大的镇国公府,只剩下王夫人一个。
念兮时常会带些新出的茶点去看望她。
王夫人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她的丈夫、儿子皆在外出征,她独自撑着一个家。
念兮曾问过她,“伯母会不会有害怕的时候?”
王夫人笑着摇头,“有我在,就有家在。小六他们才能安心杀敌。我虽远在京城,却是他们的倚靠。所以不怕。”
念兮从她身上,学到很多坚强的力量。
“也或许我本身就挺招人喜欢。”
念兮看向许宛歆,无害美色,一派干净清朗,“许小姐,你说是吗?”
许宛歆笑容轻滞,目光从念兮脸上慢慢移开,柔声道,“当然!念兮这般出众,自然是招人喜欢的……”
温念兮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蠢笨,她应当也察觉到自己交好的目的。
这没什么。
许宛歆不介意,也知道不可能一直将自己的目的隐瞒下去。
真正令她感到心神乱了的,是温念兮并非那般单纯愚蠢闺阁少女。
可还不等她再次出声试探,念兮已经笑道,“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阿娘该要着急了。许小姐,我先走了。”
说罢,她朝前走去。
从容优雅,任由背后之人打量窥伺。
从前,许表妹就像是她的梦魇,破灭了她以为的两心相许,击碎了她的骄傲自尊。她曾一度逃避,逃避与许表妹相关的场合,不去看,不去听许宛歆流露出的与夫君的种种。
如今,她不再害怕。
也没有人能再叫她害怕。
康太夫人寿宴过后的第二日,裴俭过来,将张氏父子的事告知与她。
“坠马死了?”
念兮惊讶的瞪大眼睛。
裴俭知道她想问什么,沉声道,“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