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他走。
可她知道他是谁吗?
江行墨心一刺,到底没忍心挣开她。
夏楚用力握着他的衣摆,用力到指关节泛白。夏日的衬衣本来就很轻薄,银灰色的料子仿佛天边积雨的云,顺滑、沁凉,可怎样用力都没法真正握住,反而把自己给弄得湿淋淋,狼狈不堪。
江行墨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走,他上床,躺在她身边。
像是在寻找火源一般,她缩在他身侧,露出寻常难以见到的脆弱一面。
可也只是缩在那儿,不碰到他也不再靠近,在薄薄的衣衫之间留了那么一丝几不可察的距离。
——很难看清,却能清楚感受到的距离。
江行墨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自己亲手挑选的吊灯,听着她逐渐缓和的呼吸,脑中只有一缕缕清香,是他幻想出来的,属于她的味道。
半个多小时后,夏楚似乎安心了,紧攥着他的手松开了,江行墨很快便感受到了,他动作很轻,十分小心翼翼。
然而当他坐起身,准备离开时,睡着的女孩忽地睁开眼。
两人对视,江行墨愣住了。
夏楚看着他,用无比清醒的视线注视着他,一言不发地看着。
她醒了,她看到他了,她会怎样想。
Dante怎么能进到这里来?
不是Dante,又是谁?
江行墨并没有愣太久,虽然这摊牌的方式很糟糕,但他本也不想再隐瞒。
“我……”他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夏楚已经闭上眼。
江行墨顿了下,唤了她的名字:“Megan”
夏楚一动未动,睡得很安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江行墨的错觉。
江行墨眉心微拧着,他坐在床侧,透过微弱的地灯看她。
她是睡着的,不是装睡,是真的沉浸在某个美丽的梦境中,安心得像靠在母亲怀中。
刚才睁眼的仿佛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人透过这个身体在看他。
夏楚醒来时,头痛欲裂。
喝酒一时爽,宿醉火葬场。
这滋味谁试谁知道,当真是满脑子就只剩下一句话:谁再喝酒谁是小狗!
夏楚呻吟一声,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还挺诧异:可以的,意识都不清楚了,还能走回卧室,睡到床上,夏总牛掰!
她脑袋稍微清醒下后想起了高晴。
她不会把她丢在地上不管了吧?夏楚猛地坐起,剧烈的眩晕感迎面而来,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眼冒金星。真的是小星星满眼飞,飞得她脑壳都要炸掉。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