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氏惊愕:“兔唇能治?”
宋轻尘回了个肯定的眼神。
“能。您孙子的症状不算严重,只要做两三次手术,以后就跟常人没两样。”
丰氏难以置信:“您、您不是说自己是永昌侯府世子夫人吗?怎么会给人治病?”
“我跟千金堂的宋大夫学过医术。”
宋轻尘微笑。
“您可以打听打听,靖国公世子的怪病就是我治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您也是我治好的。”
丰氏这才留意到她手中捏着几枚银针。
她这三年,也不是全无知觉,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儿子儿媳向来孝顺,想必给她请过很多大夫。
那些大夫都没能治好她,这姑娘却一下子治好了。
本事应该不小。
孙子的兔唇是她的一大心病,若能治好,别说让她承认曾经的过错,就是让她赔了这条命,她也愿意。
权衡过后,她把当年的事情告诉宋轻尘。
“我生下震儿不到一个月,听说永昌侯府招奶娘,就去参加选拔,和另一个妇人被选上,住进了侯府。”
“小世子出生第三天,当时的侯夫人就把他抱过来,交给我们喂养。”
“我和另一个奶娘商量好,一人负责白天,一人负责夜晚,半旬轮换一次。”
“前半旬负责白天的是我,因小世子有点黄疸,我早上会把他抱到院子里晒一会太阳。”
“第五天晒太阳时,我急着出恭,把他放到摇篮里,回来听见他大哭。”
“检查发现有只蚂蚁咬了他的脚指头,捏死蚂蚁后,那个脚指头鼓起了一个小白点。”
“他疼得一直哼哼,我怕报上去后会被怪罪,丢了这份差事,就没敢说。”
“也没告诉另一个奶娘。”
“那个奶娘照料孩子没我细致,夜里没发现这事,我第二天挑掉了小白点里的积液,想着过几天伤口愈合,没人看得出来,这事就过去了。”
“可万万没想到,翌日中午,我抱着孩子边晒太阳边打盹,醒来孩子尿了,我给他换尿布,顺便查看那个伤口。”
“却发现伤口不见了!”
“我仔细看了下孩子,发现孩子的耳垂和先前不一样。”
“再一细看,脸和手脚也不太一样。”
“我当时吓坏了,怕报上去侯府以为是我换的,也怕换走孩子的人发现我知道孩子被换,会对付我或者我儿子。”
“就装作不知道。”
“夜里灯光昏暗,那个奶娘又不怎么上心,没发现孩子换了人。”
“侯夫人和侯爷每天让我们把孩子抱过去看一眼就抱回来,世子忙着翰林院的事,只能隔三岔五来看看,世子夫人坐完月子才见到孩子,他们也都没发现。”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世子夫人把孩子要了回去,用了她原本备好的奶娘,把我们辞退了。”
“我回家后,总想起这事,害怕有人在暗地里盯着我,所以连话都不怎么说。”
“又觉得瞒着这事亏欠了侯府,很是内疚。”
“所以一看到孙子生下来是个兔唇,就绷不住了……”
丰氏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的,我太害怕了。”
宋轻尘理解她的心理,宽慰道:“你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才这么做,能光天化日悄无声息换掉你怀里孩子的人,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抗衡的。”
丰氏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眼巴巴地望着她:“侯府会原谅我的是吗?”
宋轻尘轻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侯府尚不知道此事,只是我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