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刚才还能勉强掩饰自己复杂的表情,现在甚至手都在抖,无比后悔昨天没去陪白野,不然……不然说不定白家还能攀上叶家的关系!
白夫人没忍住开口,瑟瑟发抖问了一句:“小野昨天不、不是在外面和人打架吗?怎么就、就……”
梁一恺偏头看她一眼,气质明明很温和,在笑,却把她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白叔可能还不了解昨天的状况,也是,昨天是在是有点儿乱。”梁一恺看向白老爷子,笑着将昨天的事儿,大致概括出来。
井无为因为嫉妒白野和叶青蔓关系好,昨天雇了几个匪徒,在运动广场对白野下手。没想到海中和职中正好打起来,场面一片混乱,叶青蔓也被掺和进去,差点被匪徒伤着,白野保护叶青蔓时才应激进医院。
白家人都听傻了。
怎么又和井、井家扯上关系了?叶家就算了,井家,也是白家不敢高攀的角色。
还有白野和叶青蔓关系好,好到让井无为嫉妒……???这得好成什么样???
再看看依然一脸天真青涩笑容,仿佛对叶、井两家权势地位一无所知地坐在旁边的白野,白家一家人表情简直拧成麻花。
能悄无声息和叶家攀上关系,又引得井家继承人对她嫉妒得发狂,这样的手笔,真的会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混混?白老爷子到这时才发现,自己之前有多低估白野。
不如说,他们之前是有多瞎,才会看不起白野啊?不,他们真的有认真平视过白野,哪怕一眼吗?
白老爷子都恨不得,自己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说到最后,梁一恺温和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威压倍增:“井家那孩子现在已经在警局了,据他所说,白野周六之所以会去运动广场,是因为……”
他顿了顿,白家人不自觉呼吸都紧了些,紧张等待他的下文。
“因为井无为中间找了个传话人,而这个人,正是白家的小儿子,白野的弟弟白驰。正因为如此,白野才会毫无防备地和蔓蔓一起赴约。”梁一恺眼睛眯起,忽然间笑得跟毒蛇似的,“所以我这趟来白家拜访,除了感谢白野,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和白驰聊聊天,了解一下情况。”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有那么一瞬,安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白野垂眸思索,手指在腿上敲了敲,暂时没有开口。
安静片刻,白夫人眼睛倏地瞪大,不可置信地喊出声:“小、小驰他一向懂事,怎么可、可能!”
那可是叶家啊!雇凶打人还差点伤到叶青蔓,井无为这个井家继承人都自身难保,如果白驰真的牵扯进去,他就完了!
“白姐,我只是想和白驰聊聊天,您不用这么紧张。”梁一恺温声道。
白夫人惊恐地还想再说什么,就被白老爷子厉声打断:“你去叫小驰下楼,雇凶伤人是大事儿,我们必须配合叶家,把事情弄清楚!”
白老爷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直A癌,就算他想打压白野,白野也是他认定的继承人。在他眼里,白驰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放弃的omega,更何况现在利益摆在面前,牺牲一个白驰,换到叶家的人脉,说不定还能换回白野的好感,怎么看都不亏。
白夫人僵在原地,没有动,嘴唇发白。最后是白俊岭起身上楼去喊人。
白野安静坐在沙发边缘,没人看见她的肩膀动了下。她埋头,不明意义地笑了一声。
白驰被白俊岭拎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
井无为不是找白野单挑吗,怎么就成雇凶伤人了?又、又怎么会差点伤到叶青蔓!
从父亲口中得知事情的大概后,白驰人都傻了,到客厅,看见温和坐在那儿的梁一恺,更是猛地哆嗦一下。
一旁,白老爷子正喝着茶,看他一眼,眸中情绪也是嫌恶的。
白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三个字:他完了……
白驰几乎是被白俊岭拎到沙发上坐下,大脑怕得都已经宕机了。梁一恺问他什么,他就哆嗦着答什么。
白野看着平时嚣张跋扈,现在缩成小鸡仔似的白驰,有些想笑。白家一家人平时最护着他,这时除了白夫人坐在他身边,白俊岭和白老爷子都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白野又觉得,他有点可怜……
只有一丢丢,而且是,蠢得可怜。
白野忍着笑,继续看戏。
聊到最后,梁一恺笑着问:“所以白驰,按照你的说法,是你约了白野去运动广场见面,她才毫无防备地过去?”
白驰先是浑噩地点点头,反应过来,又猛地摇头:“没、没有!是我、我以为井哥约她打球,我才去喊她的……!我说井哥约她单挑,我说了的!我不知道井哥他……我不知道……”
白驰声音抖得厉害,都快哭出来了,只可惜客厅里没一人信他的话。
“爷爷……”白驰刚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白老爷子,他就用力把茶盏往桌上一磕,发出“叮”的一声,有茶水溅出来。白夫人想说话,白老爷子使个眼神,白俊岭就起身,把她拉到餐厅那边去。
梁一恺始终笑得温和,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温和的外壳下,目光冷得如一条剧毒的蛇。
“小驰,你既然犯了错,还是原则性的大错!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白老爷子喝口茶,厉声训斥完白驰,又笑着和梁一恺说,“梁总您看,叶家那边要什么结果?我们白家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