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
宋九原低下头,声音轻飘飘的:“你就信了呀……”
关廿嘴唇微动,无法替自己辩解。
他犹豫了一下,只好提起更早的事:“在秀山号……你曾经跟刘医生说过你做海员是为了逃婚。”
宋九原缓缓抬起眼睛,努力回想,感觉好久远了,都记不太清了。
“你想让他帮你开一个……不能生育的证明。”关廿提醒。
宋九原有了点印象,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接着忽然笑了:“医哥跟你说的?”
“我当时在隔间。”
宋九原:“……”
他想起来了,那时候被宋青屿的骚操作搞的很郁闷,才跟船医说了这些话。
宋九原沉默几秒,淡淡开口:“所以这件事,其实你一直在怀疑。”
“没有。”关廿解释:“我在那晚之前从来没想起来过这件事。”
宋九原看着关廿,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我听到你和伊万说,这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关廿说的艰难,他的大脑习惯性的抗拒回想起那个晚上:“总之,一些巧合,加上我自己的问题,才让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所以呢?”宋九原怔怔的看着关廿:“你想说什么?”
“……”关廿不知道说什么,他以为他说明白了,宋九原会给他一个答案。
然而宋九原就那么审视关廿的眼睛,它们依然那么好看……可其中的迷茫也不难读懂。
宋九原心里苦笑。
关廿还是那个关廿,不过是一根筋强迫症,有错必究。
没有然后。
可他面对着这个人,当年压下去多少委屈,现在原封不动的又要冒出头来。
“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宋九原抬手拨开关廿,拉开门逃也似的离开旅馆……
关廿没有阻拦,该说的都说了,就像宋九原问的那样,所以呢?
所以他们该怎么办。
从极度混乱到最后勉强把事情理清,关廿用了很长时间,他想宋九原同样需要时间。
然而把宋九原想的太笨了。
宋九原不需要时间,他已经理清了。
自己这三年的痛和怨,原来是个乌龙啊……
那自己这些年心里的那道伤,算什么?况且在自己恨着关廿的同时,他也在恨着自己啊……
这太可笑了。
小区夜里到处是吵人的蝉鸣声,宋九原踏进漆黑的单元楼,脚步很轻,没有唤醒声控灯。
他上到六楼,在家门口停了片刻,转身顺着天井扶手爬上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