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师,我看到了。”
“又是他?”
郭盛摇头,语气带着点初见人的欢欣,“我看您了。”
“徒弟可算能看见我了,过去只能看到夏公子一人。”魏荣语气带笑,挑起弯刀甩了甩,“我不用赤鸣,来战试试。”
“还请您手下留情。”
郭盛也只好提□□出,虽然还是不甚精妙,却好像能精准地找到魏荣的位置了。他双目仍然无神,但偏偏能避开速度稍慢的攻击,像是能看见了似的。
几次过招后果然如所预料的败了,魏荣拉了他一把,笑道:“已是初冬,这里太冷,你还要在这小院里住吗?”
“不但要在这里,还要拜托您也留下。”
“……”这孩子这么倔随谁?一定是随夏公子!
*******************
柳从秋没他们想得那么顺利,次次战败,然而她能在这种局势下保住大多数的兵力,把折损降到最低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十个月内双方已经交战七次,柳从秋只胜了三次。南部将近被掳走半数的领土,宇文紫枝多次写信到京都哭诉。
这件事传到京都,大文天子极为惊怒,一个蛮夷就能把号称善战,拥大文半数兵力的南王打成这样,那打到北边岂不是要亡国?!
谭溪沉不住气了,再次召见顾语恩商议御驾亲征的事。
“陛下,臣已年迈。”顾语恩依旧是巧笑,可表情却是为难。
谭溪沉声道:“丞相与柳将军,郭将军留守京都,蛮夷铁蹄踏入我山河,朕不能眼看着山河被侵坐视不理。”
“陛下,您若有个闪失,让臣如何对得起先帝?”
“大文若是有了闪失,让朕如何对得起父皇?”
顾语恩劝说不了,只得叮嘱道:“陛下万事以自身危险,万不可冲在最前。”
“丞相,朕临走前你是否可以说句实话。”谭溪顿了顿问道,“父皇可还好?”
顾语恩一脸惊讶,“陛下这么说是何意?!”
“……罢了,朕懂了。”
事隔将近一年,如果他还没反应过来依他父皇的威信,这几个人的态度哪里不对,那就不用出征了,直接投降得了!
大文近来几代皇帝都好战善战,御驾亲征也是常事,京都的百姓处处都有点灯祈愿的。
冬来春去,竹林小屋杂草乱生,无人问津。
郭盛也无心打理,日日只是练枪,与魏荣对招。闻夜派人去找方若也没找来,郭盛也没有费心去医治双眼,双目不见,武功却登了一个层次。
一阵撕裂空气的声音,枪尖直刺魏荣眼睛,魏荣抬刀挡住,枪峰骤转指向咽喉却突然停住了,快得像是一阵风。
他像能看见似的,陡然收了枪势,向前一步伸手扶他,身上没了过去焦躁的少年不安,语气平静,“魏师,我现在能赴前线了吗?”
魏荣借他的力站稳,灿然一笑道:“听闻陛下也要来了。”
“也好,我一定把这个小白脸亲手带回来。”他的声音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咬牙切齿,却是带着溢满的柔情,还有浓烈不化的怜惜。
“……你也不过是个别将啊。”魏荣不由好奇,“话说回来,徒弟,你真的已经窥见武道了?”
“没有,也许我劫难还没遭够。”郭盛眉峰皱了皱,迟疑了一下又道,“我想也许去了才能找到答案。”
“既然如此,为师也就告辞了。”魏荣洒脱一笑,“为师有样东西送你,就放在你案前,等你能睁开眼的时候就能看到是什么了。”
“师父,离别前请受我三拜。”
郭盛屈膝拜了一拜,诚恳道:“一拜谢师徒之恩。”
“一拜谢师父为我劳为我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