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典修顿时觉得自己可笑!
“你难道不是因为他,所以才那么轻松答应我的么?”纪典修逼问她。菲薄的嘴唇紧抿着。
赤。裸裸的不信任,纪典修此刻是那么的恨!
他烦躁地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蹙眉,冰刃般地眼眸盯着她不放,“为什么答应他?我纪典修在你们手里栽了?若是换做其他女人,会想方设法尽快登记注册,而你没有!反而同意延迟!艾可,是你把我吃的太死还是我遇见你后变得愚蠢不堪?!”
“想生下孩子离我而去?你曾经亲口对我说过,他勒东昊论财力不输于我太多!论感情深厚,此刻我明白我真是不如你跟他!艾可,求我……今天是除夕夜!你求我放了你和他双宿双飞,天南地北你们永远在一起,只要你求我,这便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他眼眸戾气太重!
他手攥成拳,湛黑的眼眸此刻极其疲惫。
艾可摇头,轻轻地摇头。
泪水阻挡不住地流下来,此刻怎样,也阻挡不住她对他的彻底心碎……
“在你心里,一直认为我爱东昊比你多?还是我在你心中就把钱看得那么重?……或许你一直就没有真正信任过我。纪典修,我扪心自问……我除了我自己,我没有恶意的带着目的的去骗过谁,除了在你提供的奢华的大床上睡觉,除了把我廉价的衣服挂在你的衣柜里,还有每天吃着你们家的米饭和菜,我拿过你什么?”她手指指着自己的心。
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也不敢看,第一次心里这样怕。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在颤抖,缓缓用尽全身力气的攥在一起,她就那么任由泪水淌下来。
怕极了,这个男人与她的关系会眨眼之间变成路上的行人。
纪典修久久地沉默,闭上幽暗地眸子,良久他启唇,“你曾经那么爱过他!”
她可笑地扬起嘴角,咸涩的泪水流进嘴里,她抿着唇,看向纪典修那张全是怒意的俊颜,“纪典修,我和他的过去真实的存在过。这些事实你让我拿什么去改变?我也想我的过去干净的白纸一样!!没有经历所有的不好!不要舅母,不要牢狱,不要爸爸意外死亡!如果这么久相处换来的是你的不信任,那么我宁可同样不要五年前跟你邂逅!!那会是错误的!你让我有了艾宝,让我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同时也让我负担加重累死累活!所有的所有,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这真实吗?时光不能倒流!你也说了,我爱过他,是爱‘过’!”
她用力喊出这些话,已是泣不成声。
爱过这个词,他怎么
能不懂,他都懂。
他怕的是那爱过后轻易复苏演变成还在爱着!
她不该在他面前为他失神。
只是,嫉妒衍生愤怒,他所有的理智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艾可,你让我看你这张脸看的不清不楚!”
他转身,那看似潇洒地一个转身,承载了太多悲伤,拎起外套走出别墅,冷风中驾车冲出别墅区。
这夜这样黑,那夜空中放肆绽放的烟花像极了电火击打着他的心脏,那么疼,他该怎么做?留住一个眸光会在别的男人身上的女人在怀里,这感情逐渐变冷。亦或是大方的放手?他双手攥紧了方向盘,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喝断他,纪典修,你承认了吧,你到死都放不下!!
喧嚣的黑夜中,纪典修猛打方向盘,嘎吱一声急刹车,车前脸撞在路边的石头上,那条受了明晃晃车灯惊吓的大狗逃窜跑远。
车窗放下来,纪典修双手攥着方向盘转头,看向那条大狗消失的方向,他也有养狗。
猩红的眸子紧闭,双手交叉紧握,额头抵在方向盘上,一个男人,要怎样去束缚一个女人的心不丝毫放纵给其他男人?
纪典修走的决然,那被他丢在身后轻颤虚掩的卧室房门里,是被遗弃的人破碎地呜咽,他没有回头也看不到她绝望的眼神,难道,因为曾经勒东昊的存在,她就要变成出现在他世界里一个影子一个消失的声音?
人生,让她这样怀疑和沮丧。
她始终相信,但凡有心的人,也无法将东昊当做那个陌路之人。更何况她做了什么?她没有!对于勒东昊来说,艾可对他说对不起,或是说我恨你,这都不是最残忍的。最残忍的那句话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因为真的她说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没人能切身体会勒东昊那种切肤之痛!!
此刻,是三个人的切肤之痛!
看到纪典修眼眸喷火的走出去。
纪爷爷和典点还有张秘书推开门。
艾可单手支撑在衣柜边,另一只手捂着脸,她低着头,刘海和发丝遮住了她的样子,只是可以看到,她浑身抽噎的颤抖,泪水顺着手背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