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他冷淡的面容,连惜差点又落下了泪,可是却死命忍住了。
她狠很地攥紧手,倔强地扬起头,对着叶文彰一字字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叶文彰依旧沉默。
连惜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像是从未好好看过这个人一样,认认真真地研究着他。半晌过后,终于低头笑了出来,可那笑容却是惨淡。
“罢了罢了,就算我舍命去救的是一只白眼狼,我认栽。”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连惜再次抬起脸时,再也不见方才半分脆弱,有的只是一层无坚不摧的硬壳。
“既然你已经怀疑我了,我再留在你身边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放心,我很识相的,给我几分钟时间,我马上就消失。”
男人的容忍
连惜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被生生扯成两块了,却还是咬着牙说完了上面那些话。
她恨叶文彰,恨他不相信自己,可是潜意识里也知道,她之所以有今天全是自作自受。
假如她当初没有跟叶夫人做交换,答应去帮叶修泽,那么今天单凭这一封子虚乌有的信,根本说明不了什么。然而,偏偏多了一卷录像,一卷清晰地记录着她是如何泄露了叶修泽行踪的录像。
活该啊……连惜喃喃自语着,闭上眼,转身便要离去。下一瞬,手臂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狠狠制住!
“啊——”她惊呼一声,眼前一黑,跌到了叶文彰的怀里。抬起头,就见到男人阴沉的面容。
“你想去哪儿?”叶文彰的脸色难看得紧,一手紧紧攥住她纤细的腰,带来丝丝痛觉。幽深的眸子里转动着可怖的波澜,好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连惜说不清是痛的还是怕的,忍不住嘶了一声。
叶文彰眼里微微一闪,瞳孔里倒影着连惜难过的样子。
真奇怪,明明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破坏了他筹谋已久的计划,为什么她还能摆出一副受了无尽委屈的样子?
更奇怪的是自己。他明明该生气的,该好好审问一下她跟叶修泽的关系,甚至关她几天几夜都不为过。可是,此刻望着她泫然欲泣的脸孔,他却突然什么都不想追究了。
无论叶修泽是否曾经跟她有过一段感情,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现在,连惜是属于他的,不是吗?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手下的力道慢慢轻了,最后终于放了开。同时,心里也有些东西真正放下了。
“连惜。”叶文彰弯下腰,眉目温和,两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道,“好了,别闹小性子了,刚刚算我语气重了。我相信你,修泽的下落不是你泄露的,这封信是有人伪造的,所有的一切都跟你无关,好不好?”
“叶大哥!”
“先生!”
男人的话音才落,徐伯跟莫飞的喊声便同时响起,叶文彰马上回过头,递过一个凌厉的眼风,“都别说了!我心意已决。”
他转回脸,沉了沉气,褪下威严的样子,却换上了一脸肃容,看着连惜一字字道,“我相信,所有的事都过去了,对不对?”
一语双关的问话,叶文彰的态度已然足够明显。他真的是退到了一个根本无法再退的位置。
他不要连惜受罚,甚至不需要连惜认错,只要连惜模棱两可地应承一句:会将以前的事都放下就可以了。
但即使是这样,连惜也做不到。
她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喜欢过清清白白的日子。自己做错的事,她愿意为此受到责备,但那些不属于她的污点,也甭想强加给她。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文彰,在男人慢慢变冷的眼神下,缓缓抬起胳膊,拉下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掌。
“叶文彰,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叶修泽算我放走的没错,但我跟他唯一的关系就是婶婶和侄子的亲缘而已。当然,过了今天,大概连这点联系也不会再有了。信不信,由你。”
她冷笑一声,转身扶着把手往二楼走,没有什么情感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我去收拾东西。”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在二楼消失,叶文彰才转过身,对刘嫂冷声道,“上去看着她,别让她走了,这点事再办不好,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最后几个字仿佛结了霜,在寒冬腊月的冰枝头打了个滚才落下来,叫人打从心里发寒。
刘嫂浑身一个激灵,眼看着都快吓得坐到地上了,上下牙打着颤,却不敢走,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先、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不知道夫人要我拿的是这个……是、是因为她一直求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在那个男人沉郁的神情下,终于消泯于无。
叶文彰紧抿着唇,脸色寡淡而平和,叫人猜不出他在计较什么。过了一会儿,缓缓启唇道,“行了,你去吧。”
刘嫂张了张嘴,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瞧着叶文彰的神色终是没敢再说什么,战战兢兢地躬身退下了。
眼见着刘嫂也走了,莫飞忍不住再次跳了出来,他看看楼上,又看看叶文彰,心火在乱窜,愤愤道,“叶大哥,你难道真就这么算了?我看不光连惜有问题,那个刘玉也难说,谁晓得是不是收了连惜什么好处,这才处处向着她。您就算不马上处置连惜,也该把刘嫂跟她分开监视起来,以防万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