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信中,他依旧是那个小时候将自己捧在手心的顾辞表哥啊,依稀浮现起一幕,那时他们都还小,可每次都是他目送她的背影远去,自己才会转身离去。
“咦,那人怎么好像是楼君炎?”
走至转角处时,陆宗元忽然看到一袭红衣的楼君炎驻足在前面,手里拎着盏花灯,竟是幼稚的猪状花灯,然后一个长得贼好看的小姑娘捧着包点心,笑盈盈地扑到他怀里,将吃食塞到他手上,小姑娘边走边吃,楼君炎脸上竟挂着宠溺的笑。
真是见鬼了。
这楼君炎在国子监向来不吝言笑,冷沉沉的,哪儿能笑的跟朵狗尾巴花一样?
“楼君炎是谁?”陆霜飞忽然问道。
陆宗元抬了抬眼,指向前面拎着花灯穿着华贵的男人,嘀咕道:“就那人,但可能是我看错了。楼君炎是我们国子监的监生,平时一袭青衫,普普通通的,算是寒门学子的代表,怎么可能是前面那个穿着骚包的男子?定是看错了,看错了!”
那花灯?
陆霜飞眼睑微垂,敛去了眸中所有的微光。
“姐姐姐……我让陆离送你回国公府,我还有点儿事,暂时就不回去了。”
陆宗元眼睛一亮,忽然匆匆忙忙丢下一句,吩咐小厮务必将陆霜飞安全送到家,转身便朝左边北大街的方向跑去。
陆霜飞被他这一系列变故弄懵了,朝着他大声喊道:“小三,你去哪儿?”
“找个臭丫头!”
陆宗元头也不回地跑远了,可等他追了一路都没发现赵星月的身影,莫不是方才又看错了,那背影应该是赵星月那个臭丫头才是,她经常偷溜出宫,没道理今天这么热闹她不来凑,但转瞬想到今日皇上设家宴,也可能那丫头正老老实实在宫里吃年夜饭。
“赵星月。”
陆宗元对着黑漆漆的深巷子吼了一嗓子,见无人应答,此处又甚是偏僻,忍不住又喊了几嗓子。
“赵星月。”
“赵星月。”
……
“赵星月。”
吼过了之后,陆宗元顿觉神清气爽,心口间似有什么喧嚣而出,方才甩甩胳膊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国公府走去。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赵星月急的眼泪直流,从未有哪个时刻如此时这般,期许惹她生厌的陆小三能从天而降,救她如水火,她想呼喊他,想让他救她,可她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嘴被身后的臭男人堵住,脖子命脉也被人扼住,只要她稍微动弹,便能立即毙命。
一个阴冷如毒蛇的声音附在她耳边,竟如跗骨之蛆,让人头皮发麻恐惧到了极点。
“好孩子,那少年是你情郎?”
赵星月疯狂地点头。
是是是。
他就是本公主的情郎,赶快放了本公主,否则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有什么好的,你莫不如跟了老子,老子带你浪迹天涯,见识大漠风情,高山流水,比你那巴掌大的皇宫有趣多了。”
男人的声音苍老如厉鬼,没有五十岁,也有六十岁了。
赵星月吓得眼睛发直,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咽之声,自己平时一根鞭子抽的宫女太监们满地找牙,可对上真正的高手,半招都过不了,便被挟持到这阴暗的巷子,毫无反抗之力。
她虽是个骄纵的公主,却并非全然不知事,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危险。
“老子知道你是景昭帝最得宠的公主,老子在京城跟了你很久,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男人邪恶的手便在赵星月脸上抹了一把,“老子采遍天下繁花,就是没尝过公主的味道,想来定是美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