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日子,孩子是出京前怀上的,算算日期,如今该有四个多月了,肚子已经微微显怀,陆燕尔自是知道轻重,每顿只吃个七八分饱,饿了再少吃些,绝不贪吃。
丫鬟们见她严苛律己,终是彻底放下了心。
活动,消食,对着未出世的孩子启蒙读书,这都成了陆燕尔每日最基本的事情。
开启养胎日常,静等孩子出世。
而因着楼君炎入内阁,京中如今对楼君炎追捧的紧,市井之间关于他的议论贼多,楼君炎成为街头巷尾的百姓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京城里的贵女小姐们对他亦是热衷的很,感概此人不仅貌似潘安,俊美潇洒,更是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
若君未娶,她们肯定削尖了脑袋去嫁他!
做他夫人的那位,真真是享尽了天大的福,说不定后面的荣耀更是大着呢。
咋就有人长得好,又这么会做官。
听说楼君炎可没有家族的荫蔽,额滴个娘,这升官速度简直就全靠飞。
陆燕尔多少都听了一些,但她只是抿唇笑笑,再暗骂一句,楼君炎可别再招惹啥烂桃花,否则,她就真不要他了。
相比之下,楼府的人倒是对楼君炎这种升迁速度习以为常,觉得自家公子是有大本事的人,不重用他,重用谁去。
他们如今最该重视的对象就是陆燕尔,怀着孕却飘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都怪那个天杀的李承颂。
堂堂一国公主,做的尽是些阴私算计的腌臜事。
但李承颂却不知为何,恍若销声匿迹。
却殊不知,李承颂只是躲在驿馆里,如同魔怔了一般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纵横交错,是她这两天新划伤的血痕,鲜红的血肆意而流,染红了她的手,也染红了她的心。
楼君炎自回京从未找上门,她便知道,陆燕尔的蛊已经解了。
她好像威胁不到他了。
阿兄全北漠捉拿楼君炎,都未能将他扣下,他实在太聪明了,靠手段根本无法赢他,而她还有其它必须要做的事情。
李承颂像是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一般,眸光黯然地唤来周武,命他拿来温解语留下的解药,张嘴服下,像是认了命。
她终是捂着脸,声音染上了哭腔:“为何,为何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却怎么都无法成为他的妻子?而那个陆燕尔却什么都不做,就享尽了他的疼宠,我只想分那么一点点啊。”
周武嘴笨,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说:“公主,你的眼睛被蒙蔽了,只看得见楼君炎一人。如果你能看见其他人,说不定就不会执着于他一人。”
“是啊,我又不是只能看见他一人,我还能看得更远更厉害的人!既然,他怎么样,怎么样都不会爱我,那我便想法子嫁给大晋之主,做他的主子!”
李承颂忽地抬起眸子,眸底迸射出一抹死灰复燃的斗志与狠毒。
阿兄信中说,如果无法嫁给楼君炎,莫不如进宫为妃,只要你同皇帝生下儿子,北漠便举国之力扶持你的儿子,他若做了皇帝,整个北漠与大晋就尽在我们掌控之中。
荣获至高无上的权势,天下谁敢说个不字?
李承颂开始养伤去疤,只待一身残破的肌肤恢复往日风采,便将大晋后宫搅个天翻地覆。
她自以为帝王后宫佳丽三千,皆是好色之徒,可她却不知,景昭帝绝非简单的好色之徒,亦是一只蛰伏的野兽。
谁是谁的掌中猎物,还未可知呢!
陆燕尔静心养胎的日子里,断断续续地知晓了王宥案件中的一些内幕,或许因为怀孕身子困乏,脑子也转不动了,只感觉里面的弯弯绕绕挺复杂的。
想来在这官场上混,可不是简单的铆是铆,钉是钉,似是而非的东西太多。
景昭帝明明想对付王宥的,而李哲那事明眼人瞧着本就疑点甚多,可他却不待继续查下去,便将王宥无罪释放了。
楼君炎这个贼精的肯定早就想明白了,他却只向她陈述了事情经过,却未发表任何见解。
陆燕尔也懒得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