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的马戟刺穿战马,扎透人身,艳丽的血花喷溅而出为苍凉的天地间抹上一抹瞬间的艳色,汉军的队伍里,冲在第一排的人倒下去大片,霍时英腋下夹住一把刺来的马戟,横刀消掉对方的人头,扭身对吹哨的士兵高呼:“吹哨,命令部队,收缩阵型,冲锋,冲垮他们的队型!”
尖利的哨声长久不衰,“砰砰”的闷响四处传来,他们开始反击了,这支新上岸的队伍手里的武器不再是长刀,长刀砍不破铁甲,于是长刀被换成了鞭,锏,锤这三类钝器,靠着兵器本身的重量可以砸透铁甲直接杀伤羌兵,霍时英真是太感激陈将军了。
霍时英劈手夺过一把马戟,一丈长的马戟抡起来横扫出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她回头望去,自己的队伍里虽然停滞但是并没有后退,他们并没有被吓退,她立马振声高呼:“顶住,冲过去!杀!”
霍时英策马而动,迎着前方战马撞了过去,“砰!”两匹战马迎头撞上,霍时英一马戟刺穿马上的人,挑飞出去,裹着具装的战马,被撞倒横躺在地,霍时英低头望了一眼身下,兴奋的叫道:“好样的,黑子。”
黑子一声长嘶,狂奔而出,霍时英放声高呼:“吹哨,冲锋!”
霍时英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如此艰涩前进,她不看四周,手中的马戟见人就挑,所过之处杀出一条血路,四周马蹄杂乱,牛角号在“呜呜”怒吼,羌人的轻骑在包抄,她知道她自己人在跟着她,她也听见自己的人大片落马坠地的声音,但是他们还是跟上来了,他们必须冲出去,不然只能被羌人围歼绞杀。
霍时英贴着马颈,高声对黑子叫道:“黑子!加速,我们冲出去!”
黑子长嘶一声,似在回应她,猛一提速朝着前方冲撞过去,“轰……”两马的胸卫撞在一起,对方马匹的胸甲被生生撞瘪下去,轰然砸到在地,霍时英豪气一生,举起丈尺长的马戟,挑,刺,横扫,大片人马翻到,“冲锋!杀!”吼声层层传过战场,豪气传遍全军。
“黑子!加速,加速!”黑马兴奋的策踢狂奔,一人一马如过无人之境,悍然杀出羌人的阵型。
阴沉的天空中,一轮红日从云层中钻出,挂在天际,远处的枯枝上站着一只老鸹,漠然的注视着下方血腥的战场。
霍时英带着她的队伍从羌人的阵型中横穿而过,羌人轻骑的包抄战术无功而破,两方又隔出几十丈的距离,羌人有片刻的茫然,霍时英掉转马头,迅速集结出阵型。两方短暂的对持。
几十丈开外,两方将领隔空对望,那是一个魁壮的中年男人,面孔很白,眼神阴狠,霍时英冷冷的望着他,两人几乎同时举臂高呼。
“冲锋!”“整队!”
霍时英一马当先,手中的马戟猛然刺出,长戟从羌兵的胸前洞穿而出,爆出一膨血花。“为我大燕,杀……”她身后紧跟着她的亲卫,爆出惊天动地的回应:“杀……”
杀声贯彻天地间,更多的人听到,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吼着回应:“杀!……”羌兵被震撼了,这支队伍,凶悍而残忍,他们似乎不怕死,毫不畏惧他们身上的重甲武装,合身就敢凶猛的撞击。
惨烈在战场上随处可见血腥,旷野里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颤人心魄,汉军中铁锤,横鞭飞舞,汉子们狂吼着到处血花飞溅,黑血渗地三尺,脑浆崩流,血腥而残酷。
霍时英带着这支悍军三进三出,两千重甲铁骑终于被冲的四散开来,死伤过半,轻骑的辅助包抄对他们毫无作用,受到的冲击比重骑还严重,死伤更多。
终于霍时英再次调转马头,浑身浴血,狂吼而出:“绞杀!”她的血腥终于被全部激发出来,传染全军。
“绞杀!”所有红着眼睛的汉子们疯狂的回应。这种压倒性的气势,剩下的战场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尖锐的哨声一变,两个侧翼展开巨大的翅膀,包抄围歼。
羌军的队伍已乱,将领狂吼着:“整队!整队!”重骑笨重,阵型一乱再想整队,谈何容易,轻骑试图突围,但大势已去。
黑子狂奔而出,霍时英全身贴在黑子的马背上,顺手不知从谁手里夺下一把铁锤,黑子浑身血迹斑斑,汗出如浆,霍时英贴在它滑腻脖颈处,对黑子耳语:“黑子,我们冲过去。”
黑子猛一提速,撒开四蹄如开弓的利箭飚射而出,战场中央,羌军的将领慌乱四顾,汉军已经把他们包围,自己的队伍却炸锅了,都想往外突围却毫无阵型,他眼里闪过绝望,亲兵在他的耳边狂吼,他什么也听不见,茫然四顾,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战无不胜的黑甲军,他再一抬头,眼睛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瞳孔猛然爆缩,然后他的世界就剩下一片黑暗了,永远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