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要离婚!还是要离婚!他吃了我做的饭,还是要离婚!”在陈雨北京家的客厅,对着窗外不知何时出现的彩虹,陈晴复原了那天对孙大力的咆哮。
“你能和平答应,你俩没上都市报头条,我很吃惊。”陈雨递给陈晴一瓶冰可乐,陈晴擦把眼泪,接过来,咕嘟咕嘟灌半瓶,回答妹妹的问题,“因为,我也累了。”“差生没有希望的。”
623那晚,就在陈晴咆哮之后,爆炸之前,门铃响了,是警察,孙大力二进宫了。
“什么?!”陈雨握着另一杯可乐的手不稳,咖色汁液滴在茶几上,“姐夫又犯什么事了?”
“你也知道用‘又’。”陈晴凄凉一笑,她大概叙述了孙大力如何得知老家动迁的消息,如何埋骨灰坛子,想用耕地冒充坟地骗取更多拆迁款的行动,如何被发现,如何被举报,如何被抓回去,如何被教育,如何交了罚款,又被放出来……
孙大力再进家门时,陈晴将签好字的协议书递给他,面无表情。
“我是万念俱灰。”陈晴表示。
“姐夫是个老实人,但总想捞偏门,哎!”陈雨叹息。(赌玉)
“你看你也是回家几年,正常工作,正常带孩子,正常生活,为什么他就一团糟,一蹶不振,不停闯祸?我这次如果不和他做一个切割,未来,他会影响壮壮,影响我。”陈晴愤愤。
“也许因为姐夫的原生家庭,没有一个是读书人,他来往的人都是通过各种江湖途径获得的财富,所以他既没有办法靠一技之长谋得生活,也放弃不了发大财、暴富的梦,还想在你面前争口气吧!”陈雨分析道。
“不知道,不想知道。他把所有钱都给我了,债务都是他的,他说,本来想干这一票,把债都还上,现在又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管了,我只能顾我和壮壮了,希望这次给他一个教训,什么时候改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复婚。”陈晴显得疲倦,她把头靠在妹妹肩膀,陈雨发现陈晴眼角的细纹,姐姐老了,虽然婚算她主动离的。
陈雨突然想到壮壮,“孩子呢?你们怎么分的?”
“别提了,”陈晴把头从陈雨肩膀上拔出,“孩子当然归我,前天,我批评了几句,壮壮竟然半夜跑了,我急得差点心梗,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去他奶奶家门口蹲了俩小时!”
壮壮一向和孙家的亲戚不亲,能去奶奶家门口蹲着,不用问,是找爸爸去了。是孙昴日出门放垃圾袋发现的壮壮,他把大孙子迎进门,劈头盖脸给陈晴电话一顿骂,说再也不让陈家管孙子,“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陈晴生孩子的气。“姐夫呢?”陈雨感受到陈晴一个月来翻天覆地的生活变化,她主动揽过姐姐的肩膀,轻轻拍着姐姐的背,为她顺顺气。
“前姐夫!”陈晴纠正。
“对对对,前姐夫,他人呢?”
“睡在他弟弟的五金店二楼。”
“壮壮出去,你没找他?”
“找了,他屏蔽我的电话了。”陈晴没好气。
“孩子一晚上不在家,你怎么过的?”
“哭啊!挨个打电话啊!然后就接到我前公公的电话!行,臭小子,就这么折腾你妈,那我就让你试试没妈的感觉!”陈晴站起来,对着空中挥着拳,仿佛面前是壮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陈雨看着拳头在眼前飞。
“昨天,今天我就来北京了。”陈晴坐回沙发,期期艾艾看着陈雨,“小雨,我现在只有你了,这一年,我不知怎么过的,家没了,孩子不要我,老公不能要,工作不如意,我只有你了!”
“咱们还有爸!”陈雨提醒。
“爸已经有卫阿姨了。”陈晴重重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