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民就是愚民。”一道人影身着艳红色长袍,头戴冠冕,拂珠蒙面,看不清神色,只闻其声:“给点甜头,就能把命献出。战乱之时,方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啊。”
他手持三足酒杯,一口饮尽浊黄浓酒,畅快大笑:
“这江山,这社稷,早该是我的!”
堂下诸多大臣身穿玄色长袍,不敢有言。因为在场的,除了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更多的,则是披坚执锐、身穿甲胄的将领。
“传我将令!”
殿上中年男人的声音豪迈响亮,透出一种铁血气质:
“三军尽出,今日随我一道,斩尽紫匪!”
“斩尽紫匪,吾皇万岁!”
“斩尽紫匪,吾皇万岁!”
声音雷动,震得那些文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吾……吾皇万岁……”
……
在各种激励政策之下,灾民组成的新军战斗奋勇,战绩光荣,成功损耗了不少紫军。
几日之内,紫军的兵器都砍得卷了刃,周顺这才慢条斯理领军出击,合纵连横,一下子破掉紫军数千军马。
士气一落,紫教士兵很快溃散,战斗力大不如前。
尤其是在紫圣很少再在人前显圣、治愈绝症之后,士气溃败的恶果迅速扩大,一股绝望的情绪在紫教军众中弥漫开来。
“他奶奶的,早知道就不该把那王村的小子宰了!”一名蓝麻教众面色忧愁,狠狠拍了一下木桌,震得桌上木烛一跳,火光摇曳,与窗外射进来的星光交相辉映,衬出他悔恨的神情来。
“那臭小子,虽说勾引侍女,但左右不过是些小事,如今死了,失了例证,队伍可就不好带了。”他心中暗暗道。
原来那王安在,先前不知何时,身上那种烂疮、脓肿之物竟然彻底消失,无影无踪。原先紫圣虽说可以治疗他,将其身上腐疮脱落、烂肉复生,但不知为何总会反复。
因此,那王安在也成为紫圣人前显圣的一大利器。每每看见,这个浑身恶臭烂疮、流脓上下的穷苦汉子,竟能够活脱脱痊愈,复原英俊潇洒的年轻模样,那些穷苦的民众心中顿时升起了翻江倒海一般的崇敬膜拜之情。
紫教的信仰和声望,也由此一次次地达到高潮。
可是,这柄利剑在不久前突然生锈——王安在再也长不出浓疮烂肉了。
于是,他没用了。
再加上他竟敢触犯蓝麻大人的威严,勾引府中侍女,便被蓝麻大人随便找了个借口编入军中,送了性命。
得知王安在真真切切死在属下手中,蓝麻大人这才出了一口恶气:他看上的玩意,别人别说染指,最好连看都不能看一眼。
尤其是,这王安在偏生长了个好相貌。他已有取死之道。
可是如今正当攻城之时,却不知何处涌出来一股数量巨大的官兵,虽然个个面黄肌瘦,战斗力却与他们相当,硬生生把紫军挡住了;随后到来的周顺大军,更是精英强将,以一当百,把紫教军众杀鸡屠狗,一下子往南退了五十里地,几乎就要彻底被赶走。
这种情况下,若是紫圣能够重现往日荣光,为众人提升士气,那士众的溃散,或许便能够终止,从而反败为胜,再与周顺一较高下。
但是,那最好的王安在却不见了去向。调查之下,才知道是他自告奋勇,编入军队,结果身死战阵。连着一同死去的,还有一名蓝麻大人的亲信。
“可惜。”
屋内一名裹着紫色头巾的人道。